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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张群华持续输出,将周家每个人都骂了一遍,核心思想是,他们又不回来照顾那死老头,是她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他们凭什么惦记遗产?
但骂到后来,张群华哭了,满腹委屈,“但我没想过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只是想拿到该我的那一份。”
与此同时,足迹鉴定出现新的线索,二楼有一组被破坏的足迹和孟岭的存在相似度。
岳迁看着鉴定报告,痕检师用来比对的是孟岭目前穿的鞋,从长度、磨损习惯做出初步判断,但并不能说明足迹一定属于孟岭。
孟岭穿着另一双鞋到过现场,后来将鞋子处理掉了。如果找不到这双鞋,证据链就不完整。
岳迁将现场提取的足迹放在孟岭面前,孟岭低着头,局促而紧张。岳迁说:“你们打完牌之后,你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去了尹家?”
孟岭声音颤抖,“我,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很多遍吗?我有点饿,去厨房煮了面吃。”
“吃完之后呢?”岳迁问:“你是回屋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回屋睡觉?”
“没有去过尹家?”
“没有!”
停顿半分钟,岳迁说:“但张群华看见你从外面回来,还洗了澡。”
孟岭脸上血色猛地退下,“我,我……”
“你干什么去了?”
“她看错了,我没有出去,我一直在家里!”
同一份足迹被摆在周乐强面前,陈随问:“眼熟吗?”
周乐强仿佛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抬眼看了看,“不知道。”
陈随又将痕检师拍摄的孟岭鞋子的照片摆在他面前,“有遗漏吗?”
周乐强嘴唇动了动,还是摇头。
“你记不得孟岭带回来多少鞋子?”
“就这些吧。”
陈随观察他片刻,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孟岭有一双雪地靴!”肖意倩在病床上嘶哑地喊道:“棕色翻皮,她跟我炫耀过!”
这双鞋子在周家凭空消失,岳迁向张群华确认,张群华只点头,“对对对,我看见过这双!”
岳迁又问:“孟岭回来时穿着它吗?”
张群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这个我没有仔细看啊,那种情况,我干嘛看她的脚啊?”
从岳迁口中听到棕色翻皮雪地靴时,孟岭肩膀塌了下去,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疯癫了一般。
“孟岭。”岳迁一出声,孟岭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无神地看着岳迁,手往前伸了伸,“我杀人了,你们判我死刑吧。”
岳迁皱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怪异。
“为什么要杀害周向阳?”陈随问。
孟岭声音抖得很厉害,“他,他欺负我儿子,我早就受不了了。”
孟岭的恨意在哭腔中一点点流露。嫁给周乐强,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十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当年的决定痛苦。
周乐强仪表堂堂,是厂里年轻有为的技术工人,孟岭刚从技校毕业,就被分到他的小组。他谦和、温柔,即便他们这些实习工人干活效率低,出了不少差错,他也从不责骂,细心地纠正,上面为难,他也护着新人,有什么都自己承担了。
孟岭对周乐强很有好感,主动追求,周乐强坦白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家里给不了多少支援,自己也不是很会钻营人际关系的人,可能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
孟岭被爱情冲昏头脑,觉得周乐强的品质特别珍贵,义无反顾和他在一起。
起初的几年,日子过得倒也和美,但儿子周小年三四岁的时候,孟岭渐渐发现生活里处处都需要钱,想让周小年进好一些的幼儿园,买好一点的衣服,周末去游乐园科技园长见识,自己就只能用最便宜的化妆品。
周乐强在厂里的职务从未升过,后来的都上去了,他还是一个小组长,还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帮新人顶锅。
过去闪闪发光的优点,成了孟岭眼中生锈的螺丝,她不断和周乐强争吵,要求他上进一点,不然家里的日子怎么过?周乐强回应以沉默。
在其他城市做生意的周乐军夫妇回来了,肖意倩身上的珠光宝气顿时刺痛了孟岭,她不明白,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周乐军为什么比周乐强会赚钱?周乐强读的书还比周乐军多,她凭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更让她愤愤不平的是,周小年总是被周向阳欺负,她儿子的成绩比肖意倩的儿子好那么多,但老爷子更喜欢周向阳!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逢年过节,周乐军给的钱更多吗?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周乐军一家在自己眼前消失,可又劝说周乐强把工作辞了,跟着周乐军做生意。周乐军非但不借钱,肖意倩还在一旁冷嘲热讽。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副嘴脸!”孟岭紧紧握着拳头,岳迁注意到她抖得越来越厉害。
后来孟岭做生意失败,是肖意倩出钱救急,孟岭表面上对她感激有加,两家关系重归于好,可一想到肖意倩的嘲讽,孟岭还是恨得牙痒,更何况她确实失败了,事实证明她和周乐强处处不如肖意倩和周乐军,她心中的结打得越来越死。
今年回老家,她面子功夫做足了,和肖意倩夫妇有说有笑,礼尚往来。她不如肖意倩有钱,但她长得更好看,花1000多让朋友帮自己代购了一双翻皮雪地靴,每天都穿。
肖意倩果然注意到这双鞋子,问她在哪里买的,这是这么多年来,肖意倩第一次打听她的衣着,她被巨大的虚荣感包围。
在老家的这几天,周小年天天给周向阳当跟班,动不动就被呵斥,孟岭看不过去,又不好发作,只得悄悄跟周小年说,不想跟周向阳玩就自己玩。
周小年很懂事,说:“妈妈,你别担心,就几天,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本来以为几天确实没什么,但孟岭目睹周向阳对周小年的趾高气扬,周苍索和张群华对周向阳的偏爱,想到周苍索今后可能将房子给周向阳,渐渐坐不住了。
周乐军这一家已经比他们富有这么多了,为什么周向阳还要和她儿子抢呢?周小年性子随他爸,也是个软弱不爱争的,那以后怎么抢得过周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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