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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兴奋地翻看照片,规划自己房间的家具摆放:“爸,你真厉害!盯得真好!”
苏建国坐在沙发上,喝着妻子泡的热茶,脸上藏不住得意:
“基础工程都盯好了,接下来就是木工和油工,过段时间我再去。”
这次长时间的独自盯装修经历,让苏建国变得更加细心、有主见,也对北京的新家倾注了更多心血和期待。
家的模样,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愈发清晰可见。
第102章苏母的葬礼
在家呆了一个多月的苏建国又去了京市看装修,依旧是每天去新家监工。
这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进度。
电话是苏红梅打来的:“大哥!你快回来看看吧!妈…妈不行了!起不来床了,喂水都喂不进去了!”
苏建国接到电话时,正在新房里和工长确认下一步的施工细节。
听到消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卷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虽然母亲偏心一辈子,虽然心里有诸多怨言,但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血脉深处的连接还是让他心头猛地一揪,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怎么了建国?”工长看他神色不对,忙问。
“家里…家里有点急事,我得立刻回去一趟!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苏建国语无伦次,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几乎是连夜赶回了江市,直奔老宅。推开那扇熟悉的、却更显破败的木门,一股沉闷的病气扑面而来。
苏母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显然已经意识不清。
苏红梅在一旁抹着眼泪,屋里又乱又冷清。
“妈!”苏建国扑到床前,伸手碰母亲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他叫了两声“妈”,母亲的眼睫连动都没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他知道,上次苏建军绑架晓晓的事,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老太太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和精神。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为啥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他转头问苏红梅,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急火。
苏红梅抹着眼泪,声音断断续续:“妈上周就说浑身没劲儿,我要给你打电话,她拽着我不让。
说上次建军绑晓晓的事,她没脸见你和春兰…昨天早上我来看她,叫她就没反应了,我才慌了…”
“糊涂!”苏建国低吼一声,不再多言,立刻转身,“快!叫救护车!赶紧送医院!”
救护车来的时候,邻居们都围在院门口议论。
穿白大褂的医生量了血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苏母的瞳孔,皱着眉说“情况不太好,得赶紧送医院”。
抬担架的时候,苏母的胳膊从被子里滑出来,瘦得能看清皮下的骨头。
苏建国赶紧伸手托住,指尖碰到母亲松弛的皮肤。
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曾这样托着他的胳膊,教他学走路,那时候母亲的手还很有力气。
到医院后,急诊室的医生检查后,叹了口气:“老人器官衰竭得厉害,心肺功能都不行了,而且她自己不想活,求生欲特别低,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守在病房外时,他才想起给李春兰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刚说“妈住院了,情况不好”。
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东西掉在地上。
没过半小时,李春兰就带着苏晓赶来了,手里还拎着给苏建国买的面包和水。
她没提过去的委屈,只是拉着苏建国的手说“你别熬坏了,我替你守会儿”。
尽管过去有再多的委屈和不公,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那些怨气似乎也暂时被压了下去。
苏晓看着病床上奶奶枯槁的容颜,心情复杂难言,这个老人,一生偏心疼爱小儿子。
对父亲和他们一家态度恶劣,可看到她如此凄凉地走向生命终点,心里还是泛起一丝酸楚。
苏建国守在病床前,看着母亲插满管子的手,记忆里那些遥远的、为数不多的温暖片段偶尔闪过脑海。
小时候母亲也曾给他缝过衣服,家里难得吃一次肉,也会给他夹一筷子…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心里堵得难受,说不清是悲伤,是遗憾,还是释然。
苏建国在病房里守了七天。白天李春兰来换他,晚上他就趴在病床边眯一会儿。
母亲偶尔会醒,眼神浑浊,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大多是“建军”“错了”。
有一次醒过来,正好苏建国在喂水,她突然抓住苏建国的手。
力气大得不像个病危的人,含糊地说“建国,妈对不住你”,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苏建国看着被母亲抓皱的袖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医院里拖了半个多月,各种药物和治疗也只是勉强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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