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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衣铺子里的鬼差们挨个签下契。
江玉织再三考虑下,将织雾派去宛南。
织雾会做衣裳,能帮宛南的铺子经营好明面上的营生。武力方面,加上阿轲和小金足矣。
京都这边,砚柳和砚柒先在铺子里学点杂活,若是两处试点做得不错,在派他们去其他城镇开设新的驻点。
织雾领命后,即刻动身,从地府离开。
一盏茶的时间,江玉织就感受到文书上又多了几名鬼差。
她轻轻松了口气,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接下来去张娘子,沈娘子处看看吧。
江玉织下意识地拽了拽牵吃吃的绳子,手下的阻力实在有些大,低头一看,以她为圆心,绳子为半径的一圈草皮全被啃秃噜了,连青石板路都被咬缺了好几个口。
谛听的狗绳本就是象征性的,它怕吃吃啃到自己,远远地躲开了。
江玉织使劲扯了一把绳子,吃吃嘴里的一口草直接被连根拔起,它呸呸两声,将根系上沾着的土壤吐出去。
真的很奇怪,吃吃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见到什么东西就吃的状况了。
可是江玉织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啊。
连谛听都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阿听,你现在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吗?”江玉织一边强行把吃吃拉回身边,一边招呼着谛听过来。
谛听又闻了闻,这次还加上了法力,终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怨恨。
十分微弱。
谛听懊恼地用爪子扒拉了两下耳朵,“是我大意了,饕餮爱吃负面情绪,院子里沾了点不知从哪儿来的恨意。”
江玉织:“不是你的错,你擅长的本就不是这些,或许和昨晚的鬼打墙有些关系,我们先去隔壁看看吧。”
谛听点点头,和江玉织一起合力把吃吃出铺子。
先去的是沈珍珠的吃食铺子。
江玉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两家铺子都没有开张。
她敲了敲铺子的门,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张月在门后露出一张憔悴的脸,见到是江玉织,她突然松了口气,“江掌柜,你来了……”
江玉织:“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张月茫然地摇摇头,又好似想起什么来,小声道:“……纸人没了。”
话落,她才发现两人隔着一道门在说话,“不好意思,江掌柜,我姐姐病了,我的状态也不太好,怠慢了。”
吃吃使得力气愈发大了,拼了命地想要往门缝里钻。
江玉织不动声色地控制好它,“让我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张月犹豫了一会儿,面前把门打开一条可供一人进入的缝,“麻烦掌柜了。”
炎热的暑气在铺子里减弱了几分。
江玉织知道这不是错觉,即便吃吃不展现出旺盛的食欲,她自己也能感受到铺子里的不同寻常。
没有鬼气,但是扑面而来的恶意几乎要让她溺毙在空气里。
黑白交织的微光默不作声地护住江玉织的魂体,想要让她好受一些。
江玉织牵着吃吃和谛听,跟在张月后面,“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
张月背对着他们,声音里难掩疲惫,“我和姐姐在街上走了好久才回到家,真是麻烦那两位护院大哥了。”
这个江玉织知道,遇到鬼打墙,就是不知是哪来的鬼。
莫非真是张月提醒她要警惕的那家人?
张月:“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总觉着不安心,就想着晚上和姐姐一块睡好了,谁知准备洗漱时,掌柜给的纸人不见了!”
张月激动起来,停下脚步原地蹲下,好像在发抖,“我有点害怕,但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和姐姐一起勉强睡下了。”
“我做梦了,做梦了……有,有个孩子,不,不是一个,有三四个孩子,男男女女的,不停喊我娘亲,说自己好痛,怪我生了他又害死他……”
“可……可我根本没怀过孕啊……”
张月的状态非常糟糕。
江玉织只好偷偷放松了点吃吃的绳子。
小羊自认隐蔽地踱步到张月身边,吸溜着她周围的空气。
张月抖得不那么厉害了,“我醒的时候,姐姐就躺在我边上,嘴里好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我猜她和我做了一样的梦。”
“姐姐一直醒不过来,我发现她额头滚烫,发着热,我马上就去请大夫了,大夫说姐姐得了惊厥之症,除非自己挣脱,他只能给开点静心的药。”
张悦站起来,整个人木木的,“药没有任何用。”
吃吃满意地舔了舔嘴角,回到江玉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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