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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白友杏,他停下来点了下头:“大嫂好,上车吧。”说这话时,正从车头前小跑过来,稳稳拉开后排右门。
白友杏站在那笑笑:“小庄,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都认识多久了,是很好的朋友,你还是叫我小杏吧……”说完,盯着他缓缓钻进车。
庄志高关着门道:“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随便,更不能跟大嫂随便。我哥说了,做一件事,就好好做好它,要是自己的饭碗都捧不好,就别怪别人不给你饭吃。”
他很快迈进车,又戴上两只白手套,悠悠转起方向盘,一路车开得平稳,行驶间透着一股肃穆。
白友杏攥着一瓶果汁,盯着庄志高一动不动的后脑勺,一时真觉得他变化真大,第一次见他时,举止间还透着小男生的轻浮,短短半年,真是稳重多了。
车不久就开到了人民医院楼下。
这是家老公立医院,离谷斯文家近,因为学科实力强,看病的人太多,白友杏很少来,趴车窗上看了好一会,才在医院门口的一堆人里看见谷斯文。
她立刻降下车窗喊了一声,谷斯文也马上激动地一挥手,但在看到庄志高跑下来开车门的一瞬间,又把头扭开了。
白友杏不久跟谷斯文挽上手,看她还是一脸不高兴,凑到她脸底下摇了摇她说:“你还不理他啊?”
“不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理他。”谷斯文往远处白了一眼,嘟囔:“除非他换个人暗恋。”
“可他不是暗恋你……”白友杏恹恹地塞了一瓶果汁给她,忧愁道:“他说他是爱你,这可怎么办……”
“闭嘴!”谷斯文一叫,白友杏立刻把嘴抿成线条,又仔细去瞧谷斯文的伤疤,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只留一个指尖长短的浅浅瘢痕。
她俩一起去听复查的大夫讲了讲,据说,再坚持涂抹一阵修复产品就能恢复完全,癌变的风险也暂时消除了,两人这才安了心,准备下一站跑趟新华书店——《天涯知己》的二月刊下来了,白友杏的随笔有两个版面。
出医院的时候,白友杏闷头看着几只药膏的使用说明,肩膀不小心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撞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匆忙道了句抱歉,留下个俊朗的侧脸,随后小心翼翼地护着个白净的孕妇上了电梯。一切迅速,白友杏望着这对绮丽背影,一时愣了神。
“没事吧?没撞坏了吧?”谷斯文摸了摸她的石膏,“这人民医院就是人多,前脚压后脚的,真是轻易不愿来。你快感觉感觉,哪不好,咱正好在这看看。”
“没事,都挺好。”白友杏扭回头笑笑,“你觉不觉得,今年孕妇特别多?你说,未来的小孩会多起来吗?也不知道我的编制能不能好解决一些。”
“你来医院,孕妇肯定多了!你上街看看,哪还有孩子。不过你不用怕,咱的文章这个月不都发表了吗?这是个好开始,说明以后还有别的门路。活人不会让尿憋死。”她拍拍白友杏的手,“咱快去吧,去晚了让人买没了。”
“听你的。”白友杏轻巧一应,又回望了一眼,那两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立刻挎上谷斯文,“走吧,听说新华书店那边开了好多新饭店,你路上选选,咱把我的稿费花了吧!”
“花了干啥?第一回,存起来留个纪念多好,或者回头找个有意义的事再花。我们单位发的牛排券还没吃呢,你是不是忘了?走走走,别过期了……”
“对对对,那晚上我再请你吃烧烤,正好我这条胳膊能拿串儿……”
新华书店所在的商业街是齐市的文化中心,书店左右都是艺术街区,画廊,涂鸦街,正对面是齐市最大的话剧院。新建的,屹立在此,竟像定海神针一般沉稳气派。
马上过年了,话剧院门口的大型led屏上正展示着一张巨幅海报。是一个民国女人的侧影,凉吟吟的月色下,她倚着几株湘妃竹,指尖捏着一管细烟,推波头,弯眉朱唇,若有所思……这是春三月的一场大型话剧预告,《相思误》。
白友杏一指,“快看,孟棠演的!三月份……你快查查你那晚排什么班?咱俩来吧。”
新话剧院建成以来,白友杏还从没来过。之前的话剧院由于面积小,又老旧,好多有名的话剧工作室都不愿来,现在不一样了,这场《相思误》是著名话剧家黄桦创办的九章剧社演出的,国家级话剧团体,规模算得上前所未有。
说到这个孟棠,更是值得一看。她本人就是从齐市走出去的明星,长得一顶一的漂亮,演技也好。
据小道传,当年她在齐市上学时,光校门口等着签她的公司就应接不暇,还以为她能进演艺圈一竞芳菲,却没想到年纪轻轻,演话剧去了。在这样快节奏的世界里,孟棠也算得上特立独行的一枝,沉默几年,如今竟也在九章剧社挑大梁了。
谷斯文原本就爱看这些,一口气答应道:“买!买前排!上啥班也来,到时候换班呗。”
两人兴奋得一拍即合,跑去窗口一问,却发现票早就卖完了。白友杏惊讶道:“孟棠也太厉害了……三月才演呢……”
“唉,她戏好,还低调,现在粉丝多,回头蹲蹲退票吧……”
两人吃完饭,磨蹭到新华书店,这里倒还是老样子,白友杏一眼就在一楼的杂志栏中央看到了二月份的《天涯知己》。
贺承铮刚落地,发来条信息说到了,又电话来问:“吃饭没有?”
白友杏翻着杂志回他:“吃了,都到书店了,果然上架了。”
贺承铮转来一百块:“那我赞助十本吧。多了你也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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