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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剩下的一把嫩生生的小豆尖,赵悬回到了自家院里。
用水把豆尖烫熟,挤干水分后切成小段,接着从橱柜里拿出她珍藏许久的一罐芝麻,舀上一勺,用小石臼磨碎了,添上一些盐,一勺芝麻油,碎芝麻浇在豆尖上,拌匀就完成了。豆尖不需要太复杂的烹饪工序,它本身自带一股清甜味道。路安很喜欢这道菜,因此只要看见了,赵悬都会掐些来吃。
芝麻是一户农家收在密封罐里的,保存得很好,她没有看到村子周边生有芝麻,所以这罐芝麻用完了很可能就再也没有了。芝麻油倒是不缺,一小瓶一小瓶的芝麻油她找到许多,未开封的基本味道不变都可以拿来吃。
赵悬很喜欢芝麻的味道,今年思考良久准备拿出来吃,是为了庆祝他们收获了第一批粮食。
有了这批粮食,说明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稳脚跟了。
咸肉切下来一小块,用淘米水洗去上头的灰,切成薄片后用水稍稍烫一下,烫去多余的鲜味后就可以丢进锅中用小火煎熟。现在每一餐他们都会吃一点肉类,再不济也有鸡蛋。春天收获的那头野猪还满满当当地塞在两个冰箱里——为了储存,他们又摆上了一个柜式冰箱,除了储存鲜肉,有时候还可以冻一两只打来的野鸡野鸭。
之后天气愈加炎热,咸肉在常温下也放不住,赵悬便将剩余的咸肉和熏肉一并冻了下去。一旁的立式冰箱就被她用来放一些腌萝卜、咸菜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采来一时吃不完的果子。有时她会做一点饮料放进去冰镇。总之现在的他们生存条件已经得到改善,还有闲情做到了食物分类摆放。
这段时间他们吃咸肉和腌肉的次数很多,秋收后山里很多动物都开始长膘,可以打一些回来,到时候可以做新的腊肉。通常赵悬是将肉洗去水分后,切片煎熟来吃的,一般不放其他作料,连油都不放,咸肉都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自带油脂,如果想要肉更香一些,可以放上几瓣蒜。
她很快做好了晚饭,用碟子倒扣在肉上以防变凉,接着去收了衣服,叠整齐收好后,又将院子打扫了一通,正在朝外头扫灰尘时,路安回来了。
他今天插完了最后一角田,意味着他们已经度过了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再过一个多月,旱田那边的庄稼就会成熟,但收获时不需要像稻子这样赶时间了。
这几日路安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些,但却不影响他的好看,甚至比起白皙的他显得更有力量和成熟。
他的饭量与日俱增,却也没胖,干重活的人都有一身腱子肉,紧实好看不突兀。他大口扒着饭,对于他来说,回家有赵悬做好饭等着他就是最大的幸福。
他的悬悬会种田,会做饭,还认识那么多野菜野果,他的悬悬真厉害。
——路安是个乐观主义者,很多事情他不愿意想得深,更不会朝坏处去想,他好像全然忘记了大疾病给他带来的伤害,他甚至不会去计较自己曾经用命将赵悬带在身边,从来没有放开过一次。他不需要赵悬报答什么。
“路安,”看着眼前这个吃得正香的男人,赵悬突然说,“现在农活暂时没有,要不,我们去哪里逛逛吧?”
“逛逛?”路安含着饭,问,“去哪里?逛什么?”
赵悬想了想:“你记得村后头有一段废弃的铁路吗?我们冬天去过那里,沿着铁路走半个小时,有一条大溪,溪里还有很多大石头,我们去那里纳凉好不好?”
路安点头:“好哇。”
路途不远,两个人背着包,装些食物就可以去,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很清凉,他们可以在溪边吃东西,然后午睡,傍晚再赶回来。
晚饭后赵悬便喜滋滋地去准备了,两个大大的帆布包,里头放上明天要吃的水果,几颗奈李,几吊枇杷,还有两方大浴巾,清凉油也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有水,她往凉白开里撒了一把茶叶,而后将水放进冰箱保鲜,明早就是又凉又解渴的冷泡茶了。
午饭的话可以带饭团过去,里头夹上萝卜干和溏心的煎鸡蛋。
这个世界哪哪都是地广人稀了,他们不用担心堵车和人潮,明天任何时候出发都行,是一场真正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西瓜
次日两个人都没有早起,路安去喂猪了,赵悬正准备着他们一天的饭。饭刚刚焖好,她正往手上抹了熟油,将泡菜和荷包蛋一起团进滚烫的饭里去,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似乎是为了第一时间消除屋内人的恐惧,外头的人声在敲门声后传来:“小赵,小路!你们在家吗?”
不用说,这称呼肯定是姚远。
赵悬在门内应了一声:“来了!”匆匆走出门,她手上还团着米饭,用胳膊肘压下了把手,大铁门应声而开,就见姚家一家三口站在门外。
狗狗似乎很高兴,他还是戴着一顶芋头叶子帽,今天又背上了他喜欢的玩具枪,从爸爸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笑嘻嘻地朝赵悬打招呼:“悬姐姐,早上好呀!”
赵悬有些惊诧,她看见姚远骑着一辆大三轮,上头坐着自己的妻儿,斗里还放着一个大包袱。章小禾戴着一顶宽檐的草帽,一袭乌黑的头发都盘进了帽子里,显然是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她问:“你们这是……”
姚远答道:“我们要去下边的那个村子里摘些西瓜!想问你们去不去,你们农活干完了吗?如果干完了和我们一起去逛逛吧,那村子里还有好多庄稼可以收。”
他说完后章小禾又补充了一句:“来回要一天的时间,如果你们今天有空就和我去看看,饭我都带好了,你们俩啊人去就行!如果没空也没关系,晚上回来我们给你带几个西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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