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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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寒街(第2页)

“就…就中午就没回!平时扫完上午那趟,怎么也得回去扒拉口饭的!这都天黑了!”刘强的声音有点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急的。

“她负责哪片?”我放下账本,心往下沉。

“就…就西边,老机械厂后面那片胡同!”

我立刻抓起挂在墙上的厚外套:“走!去找找!”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那个枯瘦的身影,在这刺骨的寒夜里……

刘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赶紧跟了上来。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老机械厂后面那片迷宫般狭窄破败的胡同区。这里路灯稀疏,光线昏暗,到处是垃圾和碎砖头。刘强在前面带路,嘴里呼着白气,脚步凌乱。

“妈——!”他的喊声在空寂的胡同里显得单薄而无力。

“刘姨——!”我也扯开嗓子呼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巷子深处,光线最暗的一个角落,堆放着几个巨大的、散着馊味的蓝色垃圾桶。就在垃圾桶旁边,一个橙黄色的身影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妈——!”刘强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喊,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跟着冲过去。刘姨侧卧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臂弯里,那顶橙色的帽子掉落在一边,花白的头凌乱地散在布满污渍的地面上。她的扫帚和簸箕歪倒在几步之外。一股浓重的、带着腐败酸臭的垃圾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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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醒醒!”刘强扑跪在旁边,颤抖着手去摇晃她的肩膀。刘姨毫无反应,身体软绵绵的。

我蹲下身,伸手探她的鼻息——微弱,但还有!触手一片冰凉,像摸到了冰块。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灰色。

“快!打o!”我冲刘强吼道,同时用力去扶刘姨的肩膀,想让她平躺。入手是嶙峋的骨头,轻得吓人。

刘强手忙脚乱地掏出他那破旧的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寒夜的死寂,由远及近。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冰冷气味。惨白的顶灯照得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刘姨被推进了急诊室抢救,那两扇沉重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和刘强像两尊被遗弃的石像,僵硬地坐在走廊冰冷的塑料排椅上。刘强佝偻着背,双手插在油腻的头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沉重的锤子敲在心上。

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眼神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我们像弹簧一样猛地站起来。

“医生,我妈她……”刘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深深的倦怠:“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低血糖加上过度劳累,急性心衰,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电解质紊乱。体质太虚弱了,得住院观察治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住…住院?”刘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灰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那得多少钱?”

“先预交五千吧,后面看情况。”医生的语气公式化。

“五千……”刘强像是被这个数字抽干了所有力气,喃喃地重复着,眼神空洞地看向我,充满了无助和哀求,“李老板……我…我……”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堵得难受。这个曾经壮实的男人,如今被生活和他自己的惰性折磨得只剩下一个空壳,连五千块钱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我去办。”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转身走向缴费处。冰凉的银行卡划过pos机,签下名字的瞬间,指尖微微麻。五千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只激起短暂的涟漪,旋即沉入更深的黑暗。

刘姨躺在内科病房靠窗的一张床上。窗外的天色是铅灰的,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枝桠在寒风中摇晃,像绝望伸向天空的手。她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扎着点滴针,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她枯槁的血管。她醒着,眼睛半睁着,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眼神空洞,像两口干涸的枯井。几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一圈,颧骨高高耸起,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蜡黄。那身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荡得令人心酸。

刘强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床尾,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妈……钱……钱是李老板垫的……”他嗫嚅着,声音细如蚊蚋。

刘姨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般的平静。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音。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像生命在倒计时。这声音敲打着耳膜,也敲打着病房里每一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脏兮兮夹克、头蓬乱如鸡窝的年轻男人闯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是刘姨的小儿子,刘刚。他脸上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戾气,眼神却像受惊的老鼠,四下乱瞟。他几步冲到床前,看也没看床上气息奄奄的母亲,一把揪住刘强的胳膊,声音又急又冲:

“哥!哥!快!快给我点钱!他们…他们要弄我!就五百!不,八百!我得跑路!快点!”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刘强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你什么疯!妈都这样了!你要钱干嘛?你又惹什么事了?!”

“少废话!快给钱!”刘刚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睛通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强脸上,“就八百!算我借你的!回头还你双倍!”

“我哪有钱?!妈住院的钱都是李老板垫的!”刘强用力甩开他的手,又急又怕,声音也拔高了。

“我不管!你想办法!你想看着我被他们打死吗?!”刘刚近乎歇斯底里,眼神疯狂地扫过病床,扫过床头柜,似乎在搜寻任何值钱的东西,最后又死死盯住刘强,“你他妈还是不是我哥?!”

病床上,刘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那空洞的枯井里,骤然爆出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痛苦和绝望的剧烈情绪。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出“嗬嗬”的、拉风箱般艰难的声音。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陡然变得狂乱,刺耳的报警声“滴滴滴滴——”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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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刘强吓得魂飞魄散,扑到床边。

“医生!护士!”我转身就往外冲。

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护士和医生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刘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脸上的戾气瞬间被惊恐取代,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着母亲扭曲痛苦的脸和疯狂报警的仪器,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巨大的恐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什么,最终却猛地一转身,像丧家之犬一样,趁着混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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