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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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家教1(第1页)

又到开饭时间了,今天讲述一位年轻妈妈和孩子的故事。

饭点前的王氏饭店,空气凝滞得像一碗放凉的稠粥。王建国站在擦得锃亮的不锈钢柜台后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冰凉台面,目光却穿过虚掩的玻璃门,落在外面被正午阳光晒得白的街道上。蝉鸣一阵紧似一阵,吵得人心头烦。

“小梅,”他喉咙有些干涩地唤道,“那凳子…靠墙根那几张,都再检查一遍腿脚,螺丝拧紧没?还有,消毒水瓶子,看看还剩多少。”

“哎,知道了王叔。”服务员小梅应着,声音清脆,手里的抹布却没停,利落地把一张张光洁的木质桌面又擦了一遍,水痕迅消散,留下干净得近乎凛冽的反光。她瞥了眼角落里几张样式略显古旧、但结实敦厚的木凳,又看了看柜台下面那瓶用了大半的强力消毒液,透明的绿色液体在瓶子里晃荡着,气味刺鼻。小梅心里明白,自从那天之后,王叔对这两样东西就格外上心。她没多问,只是手脚麻利地又去拧了拧凳子腿上的螺丝帽,金属摩擦出细微的“咯吱”声。

王建国收回目光,落在自己那双骨节粗大、布满浅色油渍烫痕的手上。这双手,在这间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小店里,揉了三十年的面,颠了三十年的勺,也擦了三十年的桌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是老伙计。他尤其记得父亲的话:“桌子,吃饭的脸面,得干净,得正。”可那天下午那张“脸”上,搁了一只穿着粉色小袜子的脚丫子…

门上的铜铃猛地一响,声音尖利地刺破了店里的凝滞。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臂弯里抱着个约莫两岁的小女孩,粉团似的脸蛋,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揪揪,眼睛又大又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女人很年轻,穿着质地不错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疲惫,像是精心描绘的工笔画上蒙了层擦不掉的灰。她环顾了一下只有寥寥两三个客人的大堂,径直走向靠窗那张四人方桌。

“老板,点菜。”她把小女孩——苗苗,放在靠里的座位上,声音带着点都市白领特有的干脆利落,也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倦意。她叫林雅。

“好嘞,菜单您看看。”小梅立刻拿着菜单和水壶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林雅低头翻菜单,苗苗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很快就对束缚失去了耐心,小身子往下滑溜,试图用穿着软底小皮鞋的脚去够地。

“苗苗,坐好。”林雅眼皮都没抬,随口说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

苗苗哪里肯听,扭得更起劲了,嘴里出不满的哼哼声,小手扒着桌沿,眼看就要滑下去。林雅这才放下菜单,眉头微蹙,目光在苗苗和几步之遥的玻璃选菜区之间扫了个来回。选菜区里整齐码放着各色冷盘卤味,晶莹的玻璃罩子擦得透亮,高度对苗苗来说显然如同峭壁。

“想看菜?”林雅问女儿。

苗苗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满是渴望。

林雅没犹豫,眼神在店里快搜寻了一圈,很快锁定墙边一张闲置的方凳。她起身走过去,单手就把那张分量不轻的实木凳子提了起来,“咚”一声,稳稳地顿在冰凉光滑的瓷砖地上,紧挨着选菜区高高的玻璃罩子。

“来,苗苗,踩上去看。”林雅弯下腰,双手掐住女儿腋下,轻松地将她提溜起来,直接放到了凳面上。

苗苗瞬间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视野高度,兴奋得小脸放光,小手立刻拍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几个模糊的小掌印。她指着一盘油亮亮的酱牛肉,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王建国站在柜台后,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凳子腿看着还算稳当,但孩子站在上面,小身子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离那坚硬的玻璃罩边缘又那么近…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嘴巴张了张,喉咙里那句“当心”滚了滚,最终还是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生意人的谨慎给压了回去。他只能看着,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凳子上踮着脚,看得心惊肉跳。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柜台下那瓶绿色的消毒水。

小梅端着茶水过去,脚步也放轻了,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个站在凳子上的小不点。

好在,苗苗看够了,新鲜劲过去,林雅把她抱了下来,凳子被随手推回了墙边。王建国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但心里那点不舒服,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慢慢晕开了。

菜很快上齐。盐水鸭胗切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油爆虾蜷曲着红亮的身躯;清炒时蔬碧绿生青;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摆在苗苗面前,细软的面条,撕得细细的鸡丝,漂着金黄的油花。

林雅拿起小勺,准备喂女儿。苗苗却对面前的食物兴趣缺缺,她的注意力被桌面上映出的、自己模糊晃动的倒影吸引住了。她咯咯笑着,身体在宽大的椅子里扭动,小脚一蹬,一只粉色的软底小皮鞋就掉在了椅子下面,露出穿着干净白袜的小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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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正低头吹着面条的热气,没留意。

那只光着的小脚丫,试探性地抬了起来,先是踩在苗苗自己坐着的椅面上。接着,仿佛现了新大陆,带着点探险般的兴奋,那只小脚丫晃晃悠悠地,越过了界限,稳稳地踏在了光滑的桌面上。粉色的袜子底,清晰地印在刚刚被小梅擦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

苗苗为自己的“壮举”高兴起来,嘴里出含混的“啊、啊”声,小脚丫还在桌面上得意地蹭了蹭。

王建国的眼睛像被那小小的袜子底烫了一下,猛地眯了起来。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握着柜台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几乎能感觉到胃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坠了下去。那桌子…那是客人们放碗筷、放食物的地方!

林雅终于吹凉了一勺面,抬起头。她的目光掠过女儿踩在桌面上的脚,没有惊愕,没有尴尬,更没有一丝一毫要制止的意思。相反,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夸张的、带着明显鼓励意味的弧度。

“哎呀!苗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喜和毫不掩饰的赞赏,“好棒呀!宝宝真棒!站得这么高啦?真厉害!”

那“真棒”、“真厉害”像带着尖刺的小锤子,一下下敲在王建国的耳膜上,震得他脑仁嗡嗡作响。他看见小梅端着托盘僵在了过道中间,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彻底冻结,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苗苗得到了妈妈热烈的肯定,更加兴奋,另一只穿着鞋的小脚也蠢蠢欲动,似乎想把鞋子也甩掉,好让两只脚都踏上这“光荣”的桌面舞台。

林雅还在笑,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镜头对准了女儿和那只踩在桌面上的小脚,语气轻快:“别动别动,妈妈给厉害的宝宝拍一张!留念留念!”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带笑的脸,也映着桌面上那只小小的脚丫。王建国只觉得一股火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烧得他脸颊烫。他猛地扭过头,不再看那令人窒息的一幕,粗重地喘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柜台下方那瓶绿色的消毒水,瓶身上狰狞的骷髅头警示标志此刻在他眼里竟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安慰的意味。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过去。他不能。他是个开饭店的。他只能等。

那顿饭剩下的时间,对王建国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林雅母女的笑声、碗筷轻微的碰撞声、苗苗偶尔因食物不合口味出的哼唧声…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毛玻璃传过来,模糊又令人烦躁。他背对着她们的方向,一遍遍地擦拭着手里一个早已光洁如新的玻璃杯,指腹被冰凉的玻璃硌得生疼,仿佛只有这种机械的重复和冰冷的触感,才能勉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恶心和怒火。

终于,铜铃再次响起,宣告着解脱。

王建国没有回头,只听到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外面喧闹的市声里。直到那声音彻底听不见了,他才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肺里积压的浊气全部置换出去。然后,他转过身。

那张靠窗的四人桌,在午后的斜阳里静默着。桌面上,靠近苗苗坐过的那一侧,几个淡淡的、小小的袜子印痕,像几块丑陋的污渍,清晰地烙在那里,刺眼无比。

小梅拿着抹布和水盆,迟疑地站在桌边,看着老板。王建国没说话,径直走到柜台后面,弯下腰,再直起身时,手里稳稳地攥着那瓶还剩大半的绿色强力消毒液。瓶身冰凉沉重。

他走到那张桌子旁,从小梅手里拿过抹布。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拧开消毒液的瓶盖,一股浓烈、刺鼻、带着强烈化学攻击性的气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霸道地驱散了饭菜残留的香味。这味道呛得小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捂住了鼻子。

王建国面无表情,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的深潭。他毫不吝啬地将瓶口倾斜,粘稠的绿色液体汩汩地倾倒在雪白的抹布上,迅洇开一大片。然后,他弯下腰,手臂带着一股近乎凶狠的力道,开始擦拭苗苗的小脚丫踩过的那片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抹布在光滑的桌面上摩擦,出“嗤嗤”的声响。那声音单调、重复,却充满了某种令人心悸的仪式感。绿色的泡沫在桌面上堆积、破碎,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开来,无孔不入,呛得店里仅剩的两个客人也皱起了眉头,匆匆扒完最后几口饭,结账离开了。

小梅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老板的背脊挺得笔直,每一块肌肉都绷紧着,手臂每一次推动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不仅仅是清洁。那更像是一种沉默的、激烈的宣告,一种用刺鼻化学品进行的、无声的驱逐和净化。她看着那绿色的泡沫覆盖、淹没那些小小的袜印,看着老板一遍又一遍,机械而用力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直到那块桌面被擦得几乎能照出人影,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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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国终于直起了腰。他把那块浸透了消毒水的抹布丢进水盆里,绿色的液体在水中迅扩散。他拧紧消毒液的瓶盖,看了一眼瓶身上那狰狞的骷髅头和交叉骨标志,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几张默默立着的木凳。他走过去,挨个弯下腰,用手掌用力地按了按凳面,又摇晃了一下凳腿,确认着它们的稳固。然后,他走到那张刚被“净化”过的桌子旁,伸出粗糙的手掌,在冰凉的桌面上缓缓抚过,感受着那彻底的、不带一丝人气的洁净。他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但眼神深处,那团灼烧的怒火似乎被这刺鼻的消毒水暂时浇熄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冰冷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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