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她早睡得跟猪一样了,你不用担心。我们接着说那个姓杨的恶妇。”蝈娘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快讲快讲!我可喜欢你学她说话了。”
“她就这么当着长孙娘子的丈夫与兄长的面指责娘子出生低微、性格乖戾、祸乱夫家……公子只是攥紧了拳头,眼神确实越发凌厉与不屑——大概是敏行公子也觉得这么辩下去公子怕是要闯祸,或者连他这么温良的君子也觉得眼前恶妇欺人太甚不得不出言维护妹妹和家族声誉,于是一贯慢性子的长孙郎君居然挡在急性子的李公子面前与陈国夫人争辩:‘夫人,容我说一句,我妹妹她——’陈国夫人毫无教养地打断敏行公子:‘我见过净因寺的院主,也同你妹妹说起过你所治切音之术——你就是寄住在李家邙山别业的长孙郎君,幸会!据我所知,你并非右骁卫将军长孙季晟之子,不过是将军的一位远亲。你族妹才成婚多久,你们这些破落的缌亲便开始陆续上国公府寄居了。’敏行公子自然哭笑不得:‘夫人,我能够自食其力……’他大概也从未料到李家竟然有此等市侩刻薄的亲戚,至于什么大丈夫意气相投、互为刎颈之交的字眼是与她半点说不明白的。长孙公子一时既气愤又想发笑,竟没有了辩解的主张。陈国夫人还以为长孙公子理亏,便越发不把人放在眼里:‘长孙公子,你大概不知道你心中温婉有礼的妹妹在我这位尊长面前是如何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的。但凡我问一句她父亲与舅父的官职,她开口必言她父亲、舅父凭真才实学获得圣眷,暗示与我们这些祖上荫庇的勋贵不同……’二郎推开了敏行公子,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么依舅母之见,我妻子说错了什么?’陈国夫人又作惊人之语:‘她还说你一贯敬仰她父亲与舅父。’公子哭笑不得:‘这话又有什么错?难道这也需要我解释?我若看不仰慕她的父亲与舅父,贸然求娶他们的女儿、甥女,是为了自讨苦吃吗?’陈国夫人道:‘总之,皆因一场不匹配的婚事,给李家带来这么多麻烦。’——依我看,还是公子们太客气了,也不知我家娘子犯了这位夫人何种忌讳,她便这般存心折辱。无论两位公子如何有理有据地辩解,都会被她扣上色令智昏、趋炎附势的罪名……”
蝈娘义愤填膺地捶榻道:“我不准她这么说二郎,更不准她这么污蔑爱护佛佑的夫子。二郎与娘子都太给这恶妇脸了。”——
作者有话说:虽说杨舅妈气急败坏,但是她会在无意中把阿璟为二凤辩护的话全抖出来,在二凤听来可不是爱情宣言吗?坐等下一章舅妈的助攻[捂脸笑哭]
第97章夜谈(4)
阿彩说得兴起,竟将衾被又向下推了推:“公子大概也觉得之前太过讲求繁文缛节,此刻真是再也不想顾及所谓长辈的脸面了,他拱手道:‘青璟不弃我白身,我不在意她寄人篱下。我们夫妻一心,便是良配。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唉,可叹半截入土的老妪,非要与年轻的娘子争一争长短,就这么无理取闹道:‘你为了成婚不久的女孩便如此失礼于看着你长大的舅母?’”
蝈娘嘀咕道:“多大的脸敢说看着二郎长大?你和他很熟吗?”
阿彩含笑道:“二郎自然不把这屁话放在心上,只是坦然道:‘夫人,你说的那个女孩,是扶持我度过孝期的亲人。且不说你所谓的那些无状无礼言辞是否属实,哪怕她今日真的冲撞了什么尊贵之人,哪怕是皇帝陛下本人,我也不允许别人肆意臧否她!何况,上元之夜,主上微行至李家府邸,青璟拥彗以待,主上对她的款待也赞许不已。’陈国夫人被气到语塞:‘好好好,老妇我说不过你……你们两个!’那句‘你们两个’竟引得敏行公子偷笑,大概他也与我一般确定‘你们两个’是指公子与娘子,他断定陈国夫人去过别业且与长孙娘子话不投机,却偏偏无法压制娘子——总之,自己妹妹没吃亏就好。”
“哦,确是如此。”蝈娘突然觉得另一面的故事也极其有趣:“公子说了这么多,就差指着陈国夫人鼻子叫她莫管闲事,那位愚不可及的夫人若还是听不出弦外之音,品不出二郎对娘子情义深重,仍旧空口白牙诬赖长孙娘子,那也枉为尊长。”
阿彩叹息道:“虽说你追随窦夫人多年,与她的这位嫂子多有交集。可是你也万万不会想到,陈国夫人就像一个既做错事又想占理的孩童,明明被人抓住把柄,就是不肯认输,定要所有人都认同她才罢休。她污蔑不了娘子的出身,便诬赖她父母两边长辈出身不高贵,算不得第一等功勋子弟;她污蔑不了娘子德行,就编排她性格乖张,爱冲撞长辈;污蔑不了娘子撺掇丈夫自甘堕落,就埋怨她不修妇德不约束丈夫已至贻羞家门——己若不怍,则怍在人。”
“哦,她那张碎嘴确实总也闲不住,说又说不过,闭又闭不上,真真好笑。”蝈娘一语中的。
“二郎在敏行公子面前真是尴尬至极,有那种欲甩泥淖,反溅满身的不堪。”阿彩抱着被角,感同身受地说道,“今日遇到她,我总觉得自己被糊了一脸腐泥,洗不干净了。接着陈国夫人说的那些话我就不太能听懂了——什么娘子口出狂言,竟然以上古圣王贤臣类比公子,什么帝舜躬耕,文王康功,谁敢笑话。这些话我也听不懂,也不知哪里狂妄了。”
“我也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话,但是我确定是她警告长孙娘子不要怂恿放任二郎与田父们来往,不要管农家孩子开蒙,不要出钱醵饮令我们这些低贱之人有了非分之想……要是她知道了重新订立田契的事,多半会觉得二郎和娘子发疯了。”蝈娘把故事的碎片重新拼接起来。
“那我大概明白了。”阿彩恍然大悟道,“反正陈国夫人就是怒不可遏地将娘子赞公子有志节有远见,还有拒绝劝说公子远离相间的那些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样一味煽风点火不知收敛的娘子,将来难免将一家人引入歧途。我若是你父母,定然严惩她,至少也要令她生母高氏知道此事后好好训诲女儿持家之道。’呸呸呸,她算什么人,也敢教训我家高夫人?”
“恶心!”蝈娘道,“可惜二郎聪明得很,才不会受人挑唆。”
“我本以为公子听到这番言辞会怒火攻心再次与这愚妇理论。可是,公子听了这番指责娘子狂妄自大的言论之后,竟然……竟然有些高兴……”阿彩疑惑不解。
“他高兴什么?”蝈娘哑然失笑。
“他居然问了陈国夫人一个出其不意的问题,简直要把一肚子怨怼的夫人气死了:‘你是说,长孙青璟认为我的行为就像古代圣君贤臣一般可贵而竭力为我辩护,惹得你生气?’陈国夫人满脸紫涨,愤然道:‘是。你笑得那么开心是存心气我吗?’公子立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不敢。’——啊,他的眉毛明明飞起来了。陈国夫人当然更加生气了。她只觉得长孙娘子违拗她,公子笑话她,便与公子不欢而散。两位公子少不得依礼拱手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清那油軿车了,才会心一笑。”
蝈娘听到此处,才算将一出参军戏听完。善人完聚,恶人败退,干净利落,合情合理。她突然觉得口感舌燥,便披衣离榻,摸黑找水喝。
借着庭燎的微光,蝈娘也递给阿彩一杯水,顺势问道:“接着,你们便回别业了?”
阿彩将水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公子对长孙娘子其实有些歉意,便与敏行公子开诚布公:‘敏行,你不要见怪,我也不想遇见如此亲眷。今日不知吹了什么歪风,她非要亲自来对我们指点一番,只怕是我舅父、父亲本人也拦不住。’敏行公子倒也直率:‘你那些洛阳亲故与你确实冰炭不同器。’公子不无担心道:‘我有些不放心观音婢,她一定为我受了不少委屈。’敏行公子却宽慰他道:‘看你舅母t气得脑子混沌,青璟也不像吃了大亏的样子。’公子居然深以为然。两位郎君便翻身上马,聊起张、李二人婚事,齐人均田之法,被以各种奇怪理由关闭遣散的州县学校,还有近在眼前的徭役征伐……我跟在后面,满腹牢骚,原以为他二人会狠狠挖苦陈国夫人一番,可是他们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争论都不曾有过一般漠然。想起之前激烈的舌战后,他们又如此不在意陈国夫人恶人先告状一事,也不再关心长孙娘子是否冤屈,我便有些不忿,所以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把这事情原委都讲给你听。”
蝈娘感受到阿彩愤然不平之气,咯咯笑道:“不是郎君不在意,是他与陈国夫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实在聊不下去了。要还能心平气和地聊天,一是需要陈国夫人全然改变自己恣睢的性子——她都快五十岁的老妪了,怎么可能改?怎么可能知错?怎么可能向晚辈低头?”
阿彩笑道:“这倒说得在理,我若是郎君,大概早就扭头逃跑,不想再多听一句。”
“我若是长孙娘子,大概在她质疑娘子母家世代患有情志症之时,嫌弃她养父只是九品小吏时,便下逐客令了,而且是拿着扫把打出去的那种撵人情状。”蝈娘以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叫道,“滚滚滚!”
“你方才说了其一,我想听听其二。”阿彩当空接住蝈娘飞舞的手掌,“快讲!”
蝈娘钻回被子中:“二是需要郎君代长孙娘子认下所有过错,比如心机深沉,图谋不轨,煽风点火倾覆家门,当然,依着这位国夫人的心思,郎君若不摁着娘子的头向陈国夫人认罪,今日之事就不算了结——阿彩,你喘那么大声气做什么?这是我在她查问长孙娘子时偷听到的,当时我也气得不行,恨不得陈国夫人脚底打滑,从跳波亭跌落听濑潭,只可惜鲤鱼都嫌弃她腌臜。虽然瀑布声大,我听不真切,但娘子的回击也确实漂亮!有几句话我还是听得明白的:娘子是决计不愿意替郎君认下结交庶人农夫的所谓罪过的;娘子也拒绝因为此事劝诫二郎……”
“论固执己见和两心相契,公子与娘子可谓天作之合。”阿彩感慨道,“我明白公子为何最后反而不担心娘子受委屈了。一位年轻的女子,为了自己与人辩论不稀奇,为了家人与人争辩令人钦佩,为了恋人在旁人看来虚妄的理想、单枪匹马与人争辩是需要罕见的胆识与勇气的——就像一只早春羽化的水虿,上了岸,哪里还想回水里去,必然自己找生路。”
“说得好,我们家娘子若与谁有仇,当场就报了。哪是等待丈夫回家,啼哭诉苦,然后由丈夫出面为其讨回公道的娇养弱质女子!”蝈娘叹道。
两个女孩虽然聊得投机,却也不敢再耽搁安歇时间,便逼着自己重新躺下。
不多时,阿彩叹了口气,问道:“蝈娘,你睡着了吗?”
“精神着呢,总是在想娘子与陈国夫人打嘴仗的事情。”蝈娘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芍药香,“本来我们这些留守洛阳的奴婢一直胡乱猜测二郎的新妇是个什么样的娘子,如今看来,我们都猜错了。”
“什么叫猜错了?”
“就是和我们想的都不一样。她很特别。”
“蝈娘,你有心上人吗?”
“没有。你呢?”
“我好羡慕李梵娘……”阿彩的这句话着实突兀。
“我们之前不是正说二郎与长孙娘子吗?你怎么又扯李梵娘?你不是说她长得面黄肌瘦,虽说擅长纺织,但会织的纹样也没有你多嘛?”蝈娘对阿彩的羡慕感到莫名其妙。
“可是她处事又周全又有主见。我要是郎君我也喜欢她。”
“你也一样啊。我要是郎君我也喜欢你啊。”蝈娘在暗处笑道,温柔地夸赞着阿彩。
“她的未婚夫张亮很疼惜她……”阿彩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对李梵娘生出了羡慕、嫉妒还是别的什么感情。这对准新人贫穷、窘迫、丧亲,某种程度上也没什么见识,长相还村气,可是任何人都夺不走他们之间的牵绊。他们提起彼此时,眼中倒映着整个世界。
“你又没有未婚夫,拿什么跟她比?”
“说得也对。”阿彩稍感安慰,“蝈娘,你有心上人吗?”
“今晚你怎么总问我这个。我没有。你有吗?”
“他看不到我啊……”阿彩忧郁地叹息道,阖上了双眼。
“可怜的阿彩。”蝈娘喃喃自语,发出轻微的叹息。不久便只剩下轻微的鼾声。
在春风的回响中,阿彩偷偷回响起昼间的甜蜜。哪怕只是在追随郎君的某个片刻偷窥一眼他身边的少年,已经是无比奢侈的出游。
她本因狂喜、欣慰和知足,为什么还是这样心痛呢?
她为蝈娘讲述了一个千回百转的爱情故事,成为故事外的洞察者,却无法成为另一个故事的主人公——
作者有话说:整个事件就以陈国夫人被硬塞了两嘴狗粮结束了。
我差点忘了亮子,他该结婚了[害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她在什锦殇面前假死。什锦殇痛彻心扉。得知真相後,什锦殇将她紧紧圈在怀,埋肩落泪,声音颤抖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助我渡劫事情怎麽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呢?她也很茫然。她穿成的是憋屈女反派。面前这人是玄幻文男主,跌入尘埃的天之骄子,她的未婚夫兼死对头,也是本该取她项上人头之人。她深陷追杀风波,很顺手将所有人往外推,偏偏那个一开始满满杀意的笑面虎男主,成了她的同行之人。她一手回抱他,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脸。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她轻叹一口气。罢了,渡劫嘛。那就让他爱惨她吧假温文尔雅真狗男主amp张弛有度僞女反派男主视角文案什锦殇有一劫,要渡此劫,需得心绪有极大浮动。师父提点渡情劫吧什锦殇不愿沾情,于是,他选择了自虐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成为衆矢之的亲手送自己入狱招惹满身血污从神坛跌入泥底,甘愿当修炼废材受尽嘲笑这些他都试内容标签强强天作之合穿书东方玄幻轻松...
武德充沛强受原名成为万人迷受的小ma主角迫于家庭压力傍大款,有钱老公的养子是个傲慢无礼花招百出的万人迷受,带着后宫团喜欢霍霍人。主角成了这个万人迷受的小ma后发生的故事。主受,受视角,攻五花八门。原万人迷受转攻。主角强受,非常不柔弱,拳头打狗,打到听话。世界破破烂烂,小ma一拳一个。...
傻妞不傻。情窦初开,两小无猜,初尝爱情。青春校园,校花绽放,恋爱波澜。职场风云,白马王子,爱情花开。一个少女的爱情历程,三段甜蜜的恋爱故事。青梅竹马的初恋,让人刻骨铭心。清纯的校园恋情,让...
唐砚青暗恋柳姨很多年了。发现柳姨就是故事里那个狐仙时,她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已经和狐仙姐姐纠缠了许多个轮回。以人的样子吻她,以树的样子吻她。手指揉搓着狐狸柔软的尾尖,抵死缠绵。而这一世,唐砚青能否击溃宿命,成为小狐狸最后的爱人?忠犬大学生×温柔狐仙第二个故事匣中触手祂祂是不可名状的古老存在。祂祂和重案组的女警郑心妍有一个交易。祂祂会帮她追捕那些最凶恶的犯罪者。祂祂也会收取相应的代价。一个吻,或是某种更加湿润幽深的东西。噢,约会的时间到了。刑警女士打开手提箱。祂祂降临在曼谷盛夏的夜雨。卡哇1触手怪×冰山刑警...
高阳是个孤儿,六岁穿越到平行世界,从此生活在一个温馨的五口之家。十八岁那年,高阳偶然发现世界真相这里根本不是平行世界,而是一个神秘领域,身边的亲人朋友全是可怕的兽!发现真相的高阳差点被杀,关键时刻获得系统幸运活得越久就越强!一场羔羊与狼的厮杀游戏由此展开第1部十二生肖(1113章)第2部麒麟工会(114255章)第3部猩红潮汐(257386章)第4部命运之锁(387570章)第5部(上)生于黑夜(572744章)(中)诸事顺利(745912章)(下)追逐黎明(9131082章)第6部终焉之门(1084130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