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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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帝临梅园巧对玄机（第1页）

紫禁城的除夕夜，华灯初上，笙歌鼎沸。乾清宫内宴席正酣，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各宫妃嫔锦衣华服，笑语盈盈，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然而端坐于龙椅之上的雍正，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结。西北军饷吃紧，江南水患未平，八爷党余孽暗中活动一桩桩一件件烦心事，像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宴席上的欢声笑语，反倒更衬得他内心孤寂。

酒过三巡，雍正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借口更衣离席。苏培盛连忙带着两个小太监跟上，主仆几人信步向御花园走去。

“都退远些，朕想一个人静静。”雍正挥退了随从，独自走在覆着薄雪的石径上。寒风吹散了几分酒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倚梅园。园中红梅映雪，暗香浮动，比起宴席上的喧嚣，这里清冷的静谧反而让他觉得舒心几分。

正当他沉浸在这片刻宁静中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吟诵声随风飘来：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声音空灵柔美，带着淡淡的哀愁，在这寂静的梅林中格外清晰。雍正微微一怔，这声音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循声走去，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意境。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清晰，竟与他记忆中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有七八分相似！

“谁在那里？”雍正忍不住出声询问，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吟诵声戛然而止。片刻静默后，一个身着淡青色宫装的女子从梅树后转出身来，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奴婢不知皇上驾到，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月光照在她低垂的脸上，勾勒出清秀的轮廓。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声音却让雍正心中一震——太像了，简直与纯元年轻时一般无二！

“方才是你在吟诗？”雍正的声音不觉柔和了几分。

“是是奴婢。”女子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奴婢见这月下梅景甚美，一时忘情”

雍正凝视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听过如此似纯元的声音。若不是确知纯元早已仙逝，他几乎要以为是她复生了。

“你且起来回话。”雍正的声音不觉又柔和了几分，“告诉朕，你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何吟诵这些诗句？”

这是关键时刻！余莺儿心中警铃大作。原着中皇帝也问了类似的问题，而余莺儿的回答太过直白浅薄。她必须给出一个更巧妙、更有深度的答案。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泪光，声音依然保持着那份空灵柔美：

“回皇上，今日是除夕，奴婢见园中梅花开得正好，想起古人说梅开五福’，便想来采几枝供奉在房中，祈求来年宫中祥瑞，各位主子福寿安康。”

这个回答既合情合理，又显得她心思纯善，时刻惦记着主子的福祉。

雍正果然微微颔，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但他随即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方才那诗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朕听着倒有几分耳熟。”

余莺儿心中暗喜，知道皇帝已经上钩了。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奴婢愚钝，只是幼时听家中长辈吟诵过几句。今日见这逆风中的寒梅，不觉就想了起来若是吟得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她故意不提诗的具体出处，既显得谦虚，又给自己留了余地。

雍正凝视着她，眼神复杂。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声音如此似纯元，却又颇有几分才情的宫女。更难得的是，她似乎并不自知这份相似，态度自然而不做作。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当差？”雍正的声音更加温和了。

“奴婢余莺儿，在倚梅园当差。”她轻声回答，适时地让声音带上一丝怯懦和期待。

“余莺儿”雍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想要记住它，“好，朕记住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说道：“你这般心思灵巧，留在倚梅园倒是委屈了。明日就让苏培盛给你换个差事吧。”

余莺儿心中狂喜，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叩头道：“谢皇上恩典！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厚望。”

雍正点点头，又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品味刚才的对话，最后才转身离去。

待皇帝走远后，余莺儿才从雪地里站起来，感觉双腿已经冻得麻木，但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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