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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手指轻轻掀开创可贴的一角,动作慢得像怕碰疼他。下面的伤口比昨天浅了点,却还是红得刺眼,一看就是没好好养,还在频繁用手。黑瞎子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沉了点:“是不是还在往药里加?”
张起灵没说话,算是默认。
黑瞎子突然有点生气,不是冲别人,是冲张起灵的固执。他攥着张起灵的手,稍微用了点劲:“你是不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护着我?还是觉得,我连这点伤都扛不住?”
张起灵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闪过点慌,伸手想去碰黑瞎子的脸,却在半空停住了,最后只轻轻落在他的手腕上:“不是。”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你不能有事。”
就这五个字,把黑瞎子的火气瞬间浇灭了。他看着张起灵眼底的认真,那是连面对粽子和机关时都没有的郑重,心里又酸又软。他叹了口气,把创可贴重新贴好,还特意按了按边缘,让它粘得牢点:“傻子,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折腾自己,还不如疼着。”
张起灵没反驳,只是反手攥住了黑瞎子的手。他的手心有点凉,却攥得很实,像是在确认什么。黑瞎子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开口调侃两句,就听见门口传来无邪的脚步声,还伴着他咋咋呼呼的嗓门:“小哥!黑爷!谢哥说晚上煮点面条,你们要不要加蛋?我刚找着两……”
无邪推开门,看到两人蹲在地上手拉手,话突然卡壳了,手里的鸡蛋差点掉地上:“呃……我是不是来早了?”
张起灵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手,站起身时动作快得有点慌,还差点撞到身后的背包。黑瞎子倒没藏着,靠在柜子上笑,还冲无邪挥了挥手:
无邪眨了眨眼,看看张起灵泛红的耳尖,又看看黑瞎子嘴角的笑,突然懂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小花让我来问,你们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没?”
这话让屋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张起灵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楼下的巷子里,有两个穿着普通夹克的男人正来回踱步,手里看似拿着手机,目光却在盯着安全屋的方向,动作间带着股训练过的利落劲,绝不是普通路人。
黑瞎子也凑了过去,眯着眼看了会儿:“是跟着我们来的?西王母宫那边的人?”
“不确定,但肯定不是善茬。”张起灵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黑金古刀的刀柄,“准备转移。”
这时谢语辰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便携监控器,脸色凝重:“这两个人在附近徘徊了快半小时了,刚才还跟另一个人通了电话,提到了‘目标’和‘药’,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张起灵没多话,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他把黑瞎子的药箱放在最上面,又把几件厚外套叠好,塞进黑瞎子的背包里——知道黑瞎子怕凉,就算是秋天,也总爱打哆嗦。黑瞎子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背包:“我自己来,你歇会儿。”
张起灵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不放心。黑瞎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这伤好得差不多了,再不济也能帮你搭把手。之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也该我护护你了。”
他说着,故意往张起灵身边靠了靠,肩膀挨着肩膀,能感觉到那人身体的温度。张起灵没躲开,只是手里的动作慢了点,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和。
无邪和谢语辰在旁边收拾着其他东西,没打扰他们。阳光渐渐沉了下去,巷子里的那两个人还在徘徊,危险像张网一样,慢慢罩了过来。但黑瞎子看着身边的张起灵,心里却没慌——只要这人在,再危险的路,好像也能走下去。
“哑巴,”黑瞎子突然凑到张起灵耳边,声音压得低,带着点痞气,“等这次完事,我带你去吃碗热汤面,加两个蛋,补补你这手。”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底闪了点光,轻轻“嗯”了一声。
巷子里的风刮了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午后,有些东西比阳光更暖,比刀刃更坚,悄悄在两人心里扎了根,等着下次安稳时,再慢慢发芽。
凑合看吧
夜幕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老城区的头顶。吴邪找的这处安全屋是栋民国老楼,墙皮早脱了色,只有客厅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张起灵站在窗边,指尖捏着百叶窗的缝隙——他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刀、摸墓石磨出来的,此刻正精准地错开叶片,目光扫过楼下巷口时,眼尾的弧度冷得像冰。黑瞎子靠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着,手里转的不是普通匕首,是去年长白山雪地里,张起灵见他刀鞘裂了,随手丢给他的那把黑金短刃,刃身映着灯光,晃出细碎的冷光。
“巷口三个,穿黑夹克的,手都在腰后揣着,是枪。”张起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比台灯的光还提神,“对面楼顶两个,架着望远镜,应该是观察位。还有辆银灰色面包,停在街尾,玻璃贴了膜,里面至少两个。”
黑瞎子指尖一顿,短刃“咔嗒”一声转了个圈,稳稳落回掌心。他抬眼看向窗边的人,嘴角勾着笑,却没到眼底:“老裘这是下血本了,‘夜枭’的人都敢雇——前两年在缅甸,我跟这群孙子打过交道,除了钱,不认别的。”
谢语辰从里屋出来,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指尖在上面划了两下:“查过了,‘夜枭’最近接了个高价单,目标没写名字,只给了我们几人的特征。雇主信息加密了,但从转账渠道看,跟裘德考的海外账户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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