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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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白月光（第1页）

两日后的清晨，长安城东门外十余里的小山坡下，华严派十二骑肃然地伫立在官道旁。凛冽的秋风吹得衣衫和兵刃瑟瑟作响，秦戈并不觉得凉，反而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五辆马车在十多名扈从的簇拥下缓缓驶来。当马车靠近华严派诸人时，最前方的马车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清癯的脸庞，那人道：“崔老弟，老夫和你说过不必如此费心的。”

“徐大人，崔某探听到有龌龊小人意欲对大人不利，朝廷又无护卫随行，且崔某身受大人的大恩，一直无缘报答，请大人容许我等此次稍尽绵薄之力。”崔如琢躬身抱拳道。

“哎，人生似翻山，翻过一座，还有更高的山，又能如何？”徐牧之有些意兴索然。

“总得先翻过这座山再说，说不定有不一样的风景。何况夫人和公子小姐也一路同行。”崔如琢不知如何劝解。

徐牧之望了一眼英姿勃勃的众人，沉吟片刻后道：“好吧，那就有劳崔老弟了。老夫随行的护卫也交由崔老弟来调配罢。”说完便放下车帘。

与徐府的护卫头目交流了几句，崔如琢把手一挥，吴大猷、韦赞两人便快地冲了出去，其他人成队列地护在马车周围。秦戈、张满仓却停留在原地，等马车行出两三里地后，才开始策马慢慢跟上。

前面几日波澜不惊。每日行走多少里，在何处打尖休息，何人值守，何人探路，何时动身，都严格按照华严派事先制定的计划执行。

这日来到了商州，入住时天色尚早，崔如琢便陪着徐牧之游览了洛山。几人站在山顶，眺望着魏国大好河山。

“如此江山，容不得外邦蛮族来肆意践踏。”当徐牧之离开长安之时，庆亲王告知他现在的凉州边关岌岌可危，如无增援，最多两个月，突厥将攻破凉州。此时徐牧之不禁有感而。

崔如琢多少也了解一些前方战事情形，便道：“高将军熟读兵书，又有抵抗蛮族的经历，想来当可守住凉州。”

“李光第李将军虽然打了几次败仗，可那非战之罪。前方的将士几个月领不到粮饷，士气低落，又缺少甲胄兵器，哪能不败？”徐牧之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不惜得罪所有地方门阀，三秦之地的粮饷勉强凑够。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到了边关却只剩三成不到，他们……他们是有多心黑啊。”

“徐大人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此次庆亲王巡视三秦，听闻将原来欠下的粮饷补足了大半，前方的形势应该会有好转的。”崔如琢道。

“哎，可等庆亲王走了呢？这些吐出来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加倍吃回去。”徐牧之深感无奈。

“风有些凉了，老爷还是回去吧。”徐府的管家见天色已晚，劝道。

“长太息以掩泣兮，哀民生之多艰。”徐牧之仰天长叹一声，说完便拂袖下山。

客栈外的门廊下，秦戈、张满仓、韦赞三人正蹲在地上啃着面饼，今晚轮到他们三人值守。

“秦镖头，你说说郡主和徐小姐哪个更好看？”韦赞一脸猥亵地道。自从秦戈晋升为镖头后，韦赞就再也没有叫过秦戈师弟。

“什么郡主？还有比徐小姐更美的姑娘吗？”张满仓没有见过陈毓，这些事情秦戈自然也不会和他说。当张满仓第一次见到徐文汐时，惊为天人，瞠目结舌了好一会。

“各有千秋吧，一个像带刺的红玫瑰，绚丽多姿却又带着刺；一个呢，像那十五的月亮，熠熠生辉但感受不到温度。”秦戈道。

“我还是觉得郡主更加有气势。”韦赞贼兮兮地道。

“那崔师姑呢？她像什么？”张满仓瞪着牛眼道。

“她嘛，就像那早晨的太阳，温暖又总是带给人希望。”秦戈微微一笑道，他不可能去跳张满仓挖的坑。

“什么早晨的太阳？”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徐文汐带着一个丫鬟和两个护卫从客栈内走了出来。

三人忙起身，秦戈收起面饼拱手道：“秦某等人只是闲聊，希望明天早晨能够出太阳。徐小姐这是要出去？”秦戈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前面的对话，心里有些慌，忙岔开话题。

“每天待在马车和客栈里，有些闷了，想出去逛逛。”徐文汐眼含笑意，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还是等徐大人回来后再说吧。”秦戈不想此时出任何意外。

“就在这附近走走。”徐文汐说完便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秦戈见状不便伸手拦阻，只得吩咐张满仓二人：“师祖回来马上禀告。”然后马上跟了上去。

徐文汐从小就极少有这样随意在街上逛荡的机会。几人缓缓地漫步在街道上，不时进入一个店铺买些零碎物件。

望着徐文汐婀娜的背影，秦戈竟有些微微分神。自从第一眼见到徐文汐，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当她那清冷的脸颊上偶尔绽放一抹笑容时，仿佛百花盛开般的动人，又如冰雪融化般地沁人心脾。

“畜生，禽兽不如！”秦戈心中狠狠地咒骂着自己：“崔师姑如此好，你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可青春少艾的懵懂感情，岂是下定决心便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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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果然不出秦戈所料，徐文汐的出现还是引起了骚动。

秦戈飞身上前，见一个泼皮被护卫抓住手腕，正大叫不止。此时围过来七八名泼皮的同伙，为之人气势汹汹：“哪来的不长眼的货色，居然敢在我波爷的地盘上撒野，兄弟们，上。”说完便向那护卫扑去，眼角却瞟向徐文汐。

不等那护卫动手，秦戈已运转千影步，挥动刀鞘，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泼皮击倒在地。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泼皮头目见对方修为比他们强上太多，便马上认怂。

秦戈来到徐文汐面前道：“徐小姐，还是回客栈吧，再走下去只怕还会出乱子。”徐文汐皱了皱眉，只能转身回去。

还没回到客栈，便看见张满仓两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脸的沮丧。“赶紧回去，师祖正在大雷霆。”张满仓慌忙道。

几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就来到客栈门口。秦戈见师祖满脸怒容，旁边铁师正在劝说。

“方才如有刺客袭击，你能护得了徐家小姐的安全吗？”崔如琢怒斥道：“轻狂妄为，不知所谓。”

秦戈忙跪地求饶：“弟子知错，弟子保证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徐牧之劝道：“老夫自家的女儿还是了解的，肯定是她任性而为，定要出去，怪不得这位小兄弟。”

徐文汐也有些手足无措。崔如琢见此，便放低声音道：“这次看在徐大人的面上饶你一回，再有下次，严惩不贷。”说完便与徐牧之步入客栈。

徐文汐歉意地看了秦戈一眼，马上跟着父亲一起走了进去。

“好险哪，要是真出了事，可不得了。”韦赞心有余悸。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在这小小的商州，以秦师弟的身手，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去？”张满仓不满韦赞的阴阳怪气。

“不见得，江湖中藏龙卧虎，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才行。”秦戈见识过许多修为比他强上几倍的高手，如果刚才真有那样的高手袭击，后果多半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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