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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如此?”微云又是惊愕又是心疼,“姑娘,这梦太过离奇,定是些胡思乱想,与你无关。姑娘切莫太过在意这梦中种种事情。”
她柔声道:“以姑娘的身份地位,怎会遭受那般变故?快莫要多想了。”
姜清窈双手掩面,低低叹了声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可是梦境太过真切,当真令我惧怕。”
想起梦中那未知人的话,让她与姜家一道归入尘土,难道梦中,姜家也遭遇了什么惨烈横祸?冷汗慢慢浸透衣衫,姜清窈顿时觉得心慌意乱,一把掀开了床帐,语气急促:“微云,父亲和哥哥近日有没有传信回来?母亲在家中还好吗?他们他们”
若只是她一人身亡也就罢了,可为何会搭上姜家所有人的性命?姜清窈周身发冷,眼前一阵阵晕眩。
“姑娘忘了?昨日大将军的信件才送了过来,上头说,大将军和少将军一切安好,让姑娘不必挂念。而夫人在京城之中,自然也是安然无恙,”微云握住她的手,“姑娘安心。”
姜清窈心绪稍宁,缓缓吐出一口气。
“姑娘安心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微云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
姜清窈闭上眼,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方才梦境中的一切。那个下毒之人的声音辨不真切,是男是女也不知。梦中唯一真切的,竟是谢怀琤。
只是他怎会那般亲密地对待自己?这梦中的一切,究竟有何种前因后果?
然而直到天明,姜清窈再也不曾回到那个梦之中。晨起时,皇后瞧她神色恍惚,眼下有浅浅的青色,问道:“窈窈,昨夜不曾睡好吗?”
姜清窈回神,勉强笑道:“做了个怪梦,因而睡得不安稳。”
一旁的谢瑶音凑近瞧了瞧她的面色,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道:“梦中一切都是虚妄的,我从来不信。窈窈,你也不必挂怀。”
姜清窈不愿让她们担心,便笑道:“我明白。”
正说着话,宫女很快摆好了早膳,三人刚刚坐下,便听见外间通传声,说太子到了。
皇后放下筷子:“衍儿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门帘掀起,谢怀衍一身锦袍,迈步进来。他面上还是一贯的从容温和,只是那步伐却似乎不似平日那般四平八稳。
姜清窈屈膝向他请安,但思绪却显然不在眼前,而是怔怔地想着昨夜的那个梦,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太子今日看向她的目光与平日的客套疏离不同,更多了几分探究。
待几人依次落座,姜清窈沉默地喝着碗中的粥,耳边听着皇后与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家常话,提及数日后便是三皇子的生辰,届时会按照宫中规制,为他设下宫宴,大家热闹宴饮一番。一切都和往常无异,直到太子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说起生辰之事,我忽然想起,表妹入宫许久,我竟还不知你的生辰,”谢怀衍笑意温润,“你如今既长住宫中,想来往后生辰也会在宫中度过。”
谢瑶音闻言附和道:“窈窈,你不是五月初七的生辰吗?待那时,让母后好好为你张罗一番吧。”
谢怀衍眉眼微微一凝,笑道:“原来如此。”
宴席两人的目光缓缓相接。
姜清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笑了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念。”
谢怀衍抬手,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表妹不必同我客气。”他语气温婉,然而姜清窈一个晃神,忆起那日假山后听见的他那沉郁的声音,与今日判若两人。
待用完早膳,谢怀衍说自己要回东宫,正好与她们顺路,便一道去萤雪殿。一路上,谢瑶音不停地同兄长诉说着这些日子上学的事情,姜清窈默然不语,只安静地跟在一旁。
眼看着萤雪殿的匾额出现在了眼前,谢怀衍停住步子,道:“你们快些去上学吧,别误了时辰。”
谢瑶音点头:“好。”
两人向谢怀衍见了礼,这才转身进了萤雪殿。她们今日来得早,风荷堂里空无一人。姜清窈在书案后坐下,翻开了昨日课上讲解的文章开始温习,不多时便听见有几人交叠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谢如婉与傅宝吟并肩走进,正笑着说着什么,显然心情都不错。尤其是傅宝吟,粉面微红,眼瞳似水,唇角是怎么也按捺不下的娇羞笑意。
谢瑶音靠近,压低声音道:“窈窈,你猜她为何这般神态?”
姜清窈摇头。
“她定是在殿外遇到了皇兄,才会作如此羞涩之态,”谢瑶音撇撇嘴,“也不知皇兄对她有没有印象。”
“你似乎很不喜她?”姜清窈亦低声问道。
谢瑶音道:“我晓得她才貌双全,性情温婉,但那日宫外祈福,我无意间瞧见她的两副面孔,更觉此人不值得相交。”
姜清窈好奇心起,正想问问是怎样的面孔,然而夫子已然走进殿内,她只好止住话头,专心听起课来。
宫壶滴尽莲花漏,待此课终了,夫子退出内殿,宫女随之入内送上点心和茶水。
姜清窈抿了口茶,抬眼便见谢如婉与傅宝吟正低声说着什么,她们身后的闻萱宜正凝神看着书,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皱着,似乎觉得这动静太过聒噪。
另一边,谢瑶音懒洋洋地倚在身后的软枕上,伸手拈起一块牛乳糕细细咀嚼着,偶一转头,便见谢凝玉正愣愣地出着神,目光恰好落向桌案上那盘甜香扑鼻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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