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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多大?这并不重要,生活不过是在泥潭里挣扎,在血红色的液体中越陷越深,在耳边回响着的具有强大冲击力的单音和命令间来回奔跑,不停撞击,从没有缓下来的一刻。曾有过那么一天,我有了空余,却也只是坐在街边,看着来往人群,等待着时间的消磨。我的邮箱里每个月都会收到一辆封信,但我从未读过它们,这是一种对过去的逃离。
然后有一天,死亡迎面而来。我的双手无法压住从下腹处汩汩流出的鲜血,我的身躯无法承载生存所需要的空气,就连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双眼——同我的法国母亲般雌鹿似的褐眼都见到了幻觉——黑发的天使正看着快要倒下的我,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溅上了血滴,我是应该到达地狱的人啊,请不要靠近……
宛若天使的他把我救出了深渊,代价是毁掉我唯一的容身之所,补偿是给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它称□□。现在我十八岁,正行走在罗马的街道上,满心欢喜地准备与他进行久违的约会,行程已经安排好,那就是——大扫除。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近黄昏,外边天色意外地暗,他说接下来善后就交给他,让我先回家,我婉拒,他却使出必杀技——微笑。我败下阵来,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由于今天工作量有些大,我抄了一条近路。幽深小巷中的路灯不知何时被人修好还擦拭干净,意外地充满古典风情。我六年前住到这条白天比夜晚繁华的街上,虽然办公场所搬了好几次,渐渐远离此处,但我一直没想过搬家,熟悉新环境实在太麻烦。
或许是夹杂着疲惫的欣喜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并没有即刻注意到周遭街道的变化,只是觉得它比平日里热闹干净些。快步走进难得一坐的电梯,门快关上却听人喊了一声:“等等。”住这里的都是熟人,我自然等待,却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抬着从未见过的金发男子走进来。
“抱歉,能帮忙按一下十七楼吗?”
十七楼是顶楼,记得对面的住户两个月前搬走了,这么快就有人住进来?我站在稍后的位置打量这两人,男人身着黑西装,刘海呈圈状贴在额前,脸好像醉酒般通红。女人里面穿黑色短裙,外面披着大衣,眼角微垂,都不是太正派的样子,不过这也与我无太大关系,多个邻居而已。
叮叮一声,十七楼到了,我已站在稍前的位置走出电梯,两根立柱分置走廊两侧,两边各有摆着沙发的休息处,透明的玻璃窗外是密密匝匝的街巷,这栋楼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我双手插袋,一反往常坐在沙发上看窗外风景的习惯,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家门前,验证身份信息后进入房间,倒在沙发上。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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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沉默的两人,沉默的房间,诺走进来,打破它。她知道自己的决定这很快会被一人否定,但只要自己坚持,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一个过去记忆如同被随意裁剪了的纸张的人留在原处毫无意义。只是欢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爱她,她不再孤单,对妹妹的记忆倒是完整地保留着。
男人手持火箭筒站在她面前。
“再会。”诺温柔地笑着说道。
2
艾丽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因口渴醒来,在浴缸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读完了最近的工作总结,坐起身时报告一角被水沾湿。艾丽裹了一条大毛巾,走进工作室,点燃小火炉,把纸质报告一点点烧掉。被湿了的部分无法烧起来,她回头看壁炉,犹豫片刻后还是点起打火机,此时"砰——"一声传来,手轻颤。声音从隔音效果和耐撞击力一向极佳的墙壁撞入,那面墙连着的应该是对面公寓房的第三客卧。艾丽把湿透的纸扔进巴掌大小的火堆里,拿起一旁的枪,走近墙面,一手按墙,耳朵贴在手面上,另一只手已握住枪柄,枪口抵在墙面,双腿微弯,相隔半步之长。她并不完全确定这墙能受多大冲击,但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何况声响如此之大。
艾丽浅褐色的双目沉寂如死水,十秒后,又传来一阵声响,撞击透过墙面传来,就在正三点方向。之后她维持了二十分钟同样姿势,没有再捕捉到动静。对面的人什么情况?她关上顶灯离开工作室,在床上翻滚了好一阵却怎么也睡不着,也并不是刚才睡了一会儿的原因,这种感觉更像是倒时差,她的生物钟判断这是不应入睡的白天而窗外却掩盖在黑色的幕布之下。泡了一杯咖啡,可一口没喝就放在一旁,打蛋器在不锈钢大碗里搅动,在烤箱响起前的时间内一直坐在厨房中,微亮的顶灯隐隐绰绰,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视线没有焦虑,可灵动好似停滞的夕阳光晕,她还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听到叮声,从容起身,套上手套取出烤盘,明日虽然没有工作,还是去本部待半天,不如说,除了那里她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把十英寸蛋糕放进碟子中,她拿着已凉的咖啡就朝门外走去,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转身拿起手枪。
月色洒满空间,玻璃碎片如同坠落到地上的幽灵般一闪一闪,看不清具体形状。艾丽压低重心一步退回家中,她站在能看见玻璃窗的那边,正对门,两根手指拿起杯柄喝了一口咖啡,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外面。双手握枪站立,观察着:玻璃全碎,沙发被打成筛子——刚才注意到电梯一侧也是弹痕满布。地上大面积的血迹几乎都呈流线型溅落,对方要先倒地后动脉被伤才合理,没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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