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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找到了。他去张大户家干活了,阿念也送去私塾读书了。”他语气缓和了些,“多谢你们。”
“应该的。”林晓语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周砚突然说:“沈大哥叫沈策,是金吾卫的校尉。他父亲以前是将军,战死沙场了,他十五岁就从军,性子才这么冷。”
“你认识他?”温软有点惊讶。
“家父在吏部任职,见过几面。”周砚看着远处的城墙,“沈策是个好人,只是不擅长表达。”
温软想起阿念吃糕点时满足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布庄时,夏棠的唇釉正好做好了。装在小瓷罐里,透着淡淡的粉色,刷头用细竹枝缠着棉布代替。
“快试试!”夏棠把罐子递给温软。
温软沾了点涂在唇上,对着铜镜一看,眼睛亮了亮。是很淡的粉色,像桃花刚开时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更白了。
周砚看着她,眼神柔和:“很好看。”
温软的脸又红了,却没像以前那样躲开。
夏棠突然一拍手:“有了!我们可以把胭脂做成不同的颜色,取上好听的名字,肯定能卖火!”
“叫什么名字好呢?”林晓语凑过来,“叫‘o限定’?”
苏清沅从后院走出来,手里拿着片叶子:“我找到替代靛蓝的植物了!这个叫‘蓝草’,山里很多,染出来的颜色也很好看。”她眼睛亮着,是找到答案时的兴奋。
林晓语看着她,突然觉得——苏清沅认真的样子,比周砚的画还好看。
入秋的雨来得突然。
傍晚时还晴空万里,入夜就起了风,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把油灯的光晃得摇摇晃晃。
温软娘去前店收布料,嘱咐她们锁好后院的门。四人挤在温软的小屋里,地上铺着褥子,摆着刚做好的胭脂——夏棠给它们取了名字,粉色的叫“桃夭”,红色的叫“绛雪”,还有支淡橘色的,叫“晚照”。
“卖多少钱合适呢?”夏棠拿着支“桃夭”,对着灯光看,“在现代,这成色至少卖三百。”
“这里是古代,”苏清沅算着账,“蜂蜡三钱,玫瑰膏五钱,加上人工,一支卖十五钱差不多。”
林晓语啃着胡饼:“等卖了钱,咱们先买张软点的床,这硬板床睡得我腰疼。”
温软在旁边画画,画的是雨夜里的布庄,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玉米,雨水顺着房檐往下滴,在地面溅起小水花。画里有四个小人,挤在窗边看雨,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画得真好。”林晓语凑过去看,“这个是我,这个是夏棠,这个是苏清沅,这个是你。”
温软点点头,在画角落添了颗流星,很小,却亮得显眼。
“这是我们来的那天。”她轻声说。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雨还在下,敲得窗纸沙沙响。她们都想起了o宿舍的床,想起楼下的香樟树,想起宿管阿姨的唠叨。
“我们还能回去吗?”夏棠的声音有点低,没了平时的张扬。
苏清沅放下账本,看向窗外:“那颗纽扣还在光吗?”
夏棠从怀里摸出那颗纽扣,果然,在昏暗的光线下,它泛着淡淡的金光。
“那个声音说‘寄身者需寻对应契子’,”苏清沅慢慢说,“契子可能是某个人,某件东西,或者某件事。我们现在有了安身的地方,有了能做的事,也许慢慢就能找到线索。”
“而且,”林晓语搂住夏棠的肩膀,“就算暂时回不去,咱们四个在一起,也挺好的。”
温软把画递给她们看:“你们看,我们在一起呢。”
画里的四个小人紧紧挨着,窗外是雨,屋里是光。夏棠看着画,突然笑了:“对,咱们o可是打不散的。”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翻墙进来。
四人瞬间安静下来,林晓语抓起桌上的剪刀,苏清沅把温软护在身后,夏棠攥着刚做好的胭脂——这玩意儿要是砸在人脸上,应该也挺疼。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门口。然后是敲门声,很轻,三下。
“谁?”苏清沅问,声音平稳。
“是我,周砚。”门外传来周砚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我家书房漏雨,有些书怕被淋湿,想借贵庄后院暂放一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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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松了口气,打开门。周砚浑身湿透,梢滴着水,怀里抱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满满的书。
“快进来!”温软赶紧拿帕子给他擦水。
周砚把木箱放在桌上,箱子很重,他放下时喘了口气:“麻烦你们了,雨太大,实在找不到别的地方。”
夏棠找出件温软爹的旧衣服给他换:“先换件干衣服吧,别着凉了。”
周砚换衣服时,林晓语看着那个木箱,好奇地问:“这里面都是什么书啊?”
“大多是经史子集,还有几本医书。”周砚换好衣服出来,衣服有点小,衬得他肩膀更宽了,“我母亲以前是大夫,留下些医书,怕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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