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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嘉措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彻骨的寒意中恢复意识的。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汗味和皮革的气息,耳边是粗重如风箱的喘息——那是他座下那匹抢来的战马在拼死狂奔。身下马背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那是被贡嘎的金刚杵重创的内腑在抗议。更可怕的是左腕,那道自己划开的伤口虽被撕下的僧袍布条草草捆扎,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像有烧红的铁钎在反复穿刺。
他伏在马颈上,勉强回头望去。不儿罕山下那片曾经象征着黄金家族最后荣耀的营地,此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混乱的火光,在黎明前最深的墨色里摇曳,如同垂死者黯淡的瞳仁。身后,风雪呼啸的黑暗中,几点更执着、更迅捷的火把光芒,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之眼,正死死咬着他逃离的轨迹,越来越近——巴勒藏的追兵!
金佛!他猛地一惊,急忙伸手向后摸索。那冰冷的、沉重的触感紧贴着他的后背,被同样染血的粗布牢牢捆缚在他身上。昨夜偏殿中那毁天灭地般的暗红佛光和震耳欲聋的嗡鸣仿佛还在眼前耳边回荡,贡嘎等人瞬间毙命的惨状更是刻骨铭心。这尊由师父以性命为祭、最终饮下自己金刚之血才彻底激的降魔圣物,此刻安静得如同沉睡,只有那覆盖全身、曾被自己鲜血浸染的暗金符文,在偶尔掠过马身的雪光映照下,隐隐流动着一丝内敛的、仿佛熔岩冷却后的暗红光泽,无声地散着沉重如山的威压与守护。
“师父……”桑吉嘉措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将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汲取着最后的力量。师父枯槁的手死死攥着他僧袍的景象,与金佛最终那洞穿虚空的忿怒法相交叠在一起,成为支撑他不倒下的唯一支柱。
马匹冲下一个陡坡,剧烈的震动让他眼前黑,几乎栽落。他死死咬住牙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强行咽下。不能停!停就是死!停,师父的血,苏赫他们的血,还有这佛……就都白费了!
风雪更大了,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草原。身后的追兵似乎也被这恶劣的天象迟滞了片刻,火光在风雪中摇曳不定,距离似乎拉开了一点微弱的间隙。桑吉嘉措心中没有丝毫庆幸,只有更深的冰冷。他深知巴勒藏的阴毒与不择手段,更明白皇帝在金佛遗失后必然的疯狂。他必须逃得更远,藏得更深,直到……直到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师父的嘱托。
就在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胯下同样顽强的老马,在风雪中挣扎前行时,欢喜宫内,一场针对他和他守护之佛的滔天污蔑,正伴随着暖炉的熏香和权力的毒液,迅酵成型。
乌力罕皇帝瘫软在巨大的熊皮禅床上,裹着厚厚的锦被,脸色是一种死灰般的青白,眼窝深陷,嘴唇不住地哆嗦。昨夜金佛爆出的毁灭性佛光和直刺灵魂的嗡鸣,几乎将他在“大喜乐”巅峰中飘摇的神魂彻底撕碎。巴勒藏灌下的那腥臭药液虽然暂时稳住了他的肉身不至于立时崩解,却让他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虚弱和惊怖之中,仿佛灵魂的一部分被永久地灼伤了、抽走了。
“妖……妖僧……那金佛……是妖物……”他牙齿打颤,含糊不清地咒骂着,眼神涣散地扫视着奢华却令他无比恐惧的宫帐。
巴勒藏端坐在一旁铺着雪豹皮的矮榻上,手里捻动着一串由某种惨白骨骼磨制而成的念珠,每一颗念珠顶端都镶嵌着一粒细小如米、却散着诡异粉红光泽的宝石。他脸上那惯常的、带着慵懒洞察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金佛昨夜爆出的力量,远他的预估,那混合着毁灭与审判的威压,几乎撼动了他修持的邪法根基。这尊佛,还有那个小喇嘛……必须彻底抹除!
也皇后依偎在巴勒藏脚边,脸上犹带惊惶,她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恐惧。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上师,陛下龙体……还有那佛……”
巴勒藏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收敛了所有负面情绪,重新挂上那副悲天悯人又隐含威严的面具。他长叹一声,声音带着沉痛与愤怒:“皇后娘娘,陛下!昨夜之事,贫僧已彻查清楚!这一切,皆是那叛逆小喇嘛桑吉嘉措所为!”
乌力罕浑浊的眼珠转向他,带着一丝茫然的询问。
“陛下明鉴!”巴勒藏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桑吉嘉措,此獠狼子野心,早已暗中修习邪魔外道之术!他怨恨陛下册封贫僧为国师,怨恨陛下修持无上‘大喜乐’密法,更觊觎那尊金佛!昨夜,他趁陛下于欢喜宫精进修法、沟通无上菩提之机,悍然在其守护的偏殿内,以自身邪血为引,动了早已布置好的邪恶血祭妖阵!此阵阴毒无比,借金佛为媒介,爆出毁灭性的邪力,意图一举弑君!若非贫僧拼尽修为,以本命秘宝护持陛下心神,后果……不堪设想啊!”他说得声情并茂,脸上适时流露出心有余悸和后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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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弑君?!”乌力罕的眼睛猛地瞪大,涣散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短暂聚焦,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他敢!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息怒!”巴勒藏连忙安抚,语气转为沉重,“那妖僧自知阴谋败露,已趁乱盗走了那尊被其邪法污染、如今已成至凶至煞之物的金佛,连夜叛逃!此二物留在世间,必是滔天大祸!那金佛已被邪法浸透,桑吉嘉措更会以其为凭,继续施展邪术,不仅危害陛下龙体安康,更会诅咒我大元国运,引明军妖人乘虚而入啊!”
“找!给朕找回来!”乌力罕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锦被,“巴勒藏!朕命你!调动怯薛!不!调动所有能动的人马!追!给朕追回金佛!把那个叛贼桑吉嘉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极致的恐惧彻底压倒了虚弱的身体,他爆出最后一点疯狂的力量。
“谨遵陛下圣谕!”巴勒藏深深躬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眼中杀机四溢,“贫僧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除此心腹大患,追回圣物!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待贫僧擒杀叛逆、净化邪佛归来,再为陛下行‘大喜乐’秘法,稳固无上菩提正果!”
一张以皇帝名义签、盖着金印的缉捕诏书迅传遍汗庭及周边残存部落。诏书上,桑吉嘉措被描绘成十恶不赦、修习邪法、意图弑君窃国的妖僧,那尊承载着多吉坚赞生命和桑吉金刚之血的阎魔德迦金佛,则成了被邪法污染、祸国殃民的凶煞之源。重赏之下,无数被贪欲和愚昧驱使的亡命之徒,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加入了追捕的行列。巴勒藏更是派出了他最核心的力量——由贡嘎的师弟、同样凶悍狡诈的喇嘛“达瓦”率领的一队精悍骑兵,以及数名精通追踪、下毒、暗器等阴损手段的西域邪徒,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向桑吉嘉措逃亡的方向。
漠北的寒冬,是天地间最冷酷无情的猎手。桑吉嘉措的逃亡之路,是与死神共舞的绝境跋涉。风雪是他的敌人,遮蔽道路,吞噬体温。干渴是他的酷刑,茫茫雪原下是苦涩的冻土,找不到一滴液态的水,只能靠嚼食冰冷的雪团缓解喉咙的灼烧,每一次吞咽都像刀割,寒气直透脏腑,加剧内伤的痛苦。饥饿更是如影随形的恶鬼,马上的那点干粮早已耗尽,偶尔能扒开厚厚的积雪,找到几丛枯黄带刺的骆驼刺草根,便是无上的美味,苦涩的汁液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强行咽下,聊以维系生命之火不熄。
身后,追兵的蹄声如同索命的鼓点,时远时近。他不敢走平坦的河谷,只能驱策着疲惫不堪的老马,在崎岖的山脊、荒凉的戈壁和深不见底的雪沟间亡命穿梭。好几次,追兵的火把几乎照亮了他藏身的岩石缝隙,冰冷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擦身而过,钉入冻土。他靠着“金刚怒目心法”带来的远常人的敏锐感知和对危险的直觉,一次次在千钧一之际遁入更深的黑暗或更险峻的地形。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一片布满巨大风蚀岩柱的魔鬼城。达瓦率领的追兵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设下埋伏。桑吉嘉措的马匹被绊索绊倒,他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根岩柱上,眼前金星乱冒,一口鲜血喷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绽开的红梅。数名凶悍的喇嘛和西域刀客狞笑着围了上来,刀光映着雪光,冰冷刺骨。
“小秃驴,佛爷看你往哪儿跑!把金佛交出来,给你个痛快!”达瓦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桑吉嘉措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怀中紧抱着被粗布包裹的金佛。剧烈的撞击和内腑的翻腾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体内那源自金刚怒目的冰冷意志却在绝境中被彻底点燃。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雪原上濒死独狼最后的凶光。他调动起残存的所有力气,将“金刚怒目心法”运转到极致,一股惨烈决绝的气息陡然爆!
围攻者被他这困兽犹斗的气势所慑,动作不由得一滞。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桑吉嘉措动了!他没有冲向敌人,反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跺在旁边一根看似摇摇欲坠的巨大风蚀岩柱根部!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饱经风霜的岩柱根部本就脆弱,在他蕴含内劲的全力一踏之下,轰然断裂倾倒!巨大的石块裹挟着积雪,如同山崩般朝着围拢上来的追兵当头砸下!
“快退!”达瓦惊骇欲绝的吼声淹没在岩石滚落的轰鸣和手下的惨叫声中。
烟尘弥漫,雪雾升腾。桑吉嘉措借着这混乱的瞬间,强提一口真气,看准一个方向,如同受伤的豹子般猛冲出去,身影迅消失在嶙峋怪石和漫天雪尘构成的迷宫之中。身后,只留下达瓦气急败坏的咆哮和伤者的哀嚎。
他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方向早已迷失在无边的风雪和伤痛之中。左腕的伤口在剧烈的奔跑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布条,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殷红痕迹。胸腹间的剧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在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唯有后背那冰冷坚硬的触感,那尊沉默的金佛,仿佛成了他与这个冰冷世界最后的、唯一的连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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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尽力了……”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他双腿一软,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前扑倒。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似乎透过迷蒙的风雪,看到前方隐约有一片低矮的、被积雪覆盖的土黄色建筑轮廓,像一座……小小的庙宇?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在低矮的土黄色围墙外呜咽盘旋。这是一座位于漠北草原深处、几乎被世界遗忘的破败小庙,名为“寂光寺”。庙宇不大,仅有一座褪色的主殿和几间歪斜的僧舍,墙体斑驳,露出里面粗糙的土坯。殿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唯有殿前一小块空地,被一把破旧的扫帚勉强清扫过,显露出下方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
殿内,光线昏暗。一盏小小的酥油灯在佛龛前摇曳,豆大的火苗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映照着龛中一尊泥塑的释迦牟尼像,色彩早已剥落大半,露出里面灰暗的泥胎,却依旧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一位身形枯瘦、穿着打满补丁旧僧袍的老喇嘛,正盘坐在破旧的蒲团上闭目诵经。他面容清瘦,皱纹深刻如同刀刻,雪白的眉毛垂至颧骨,正是此间主持,法号“贡却坚赞”。
诵经声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殿外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突然,老喇嘛的诵经声微微一顿,雪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历经岁月磨洗,浑浊却并不昏聩,反而沉淀着一种洞彻世情的澄澈与悲悯,如同古井深潭,映照着跳跃的微弱灯火。
他侧耳倾听片刻,殿外除了风声,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极其微弱、被风雪掩盖的异响——像是重物拖行的摩擦声,又像是垂死者艰难的喘息。
贡却坚赞缓缓起身,动作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却异常稳定。他拿起佛龛旁一盏稍大些的酥油灯,推开沉重破旧的殿门。
“呜——”寒风夹杂着大团的雪片瞬间涌入,吹得灯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老喇嘛眯起眼睛,以僧袖护住灯火,逆着风雪,一步步走向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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