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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洵扭头就走,其实他现在谁也不想见,还是方修塘,只说到他成人期那天才来看他的方修塘。约定的时候谁都没想过他中间还会二次分化,他变了,回忆起那幕单纯样,总觉得心脏有种堵塞感。
温洵回到房间,拒人千里般,回到床上拉起被子盖过头。
确实比以前要冷漠了些,没什么表情的脸,轮廓分明的五官。温洵从前也算不上胖子,充其量就是脸上多了点肉,但比起那些得了分化红利的人是落后许多,还要整日在学校挂着那姓名牌,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
要说这二次分化有什么不好,显而易见,唯一的不好可能就是来得太迟了。方修塘这样想着,又咂摸,或许还有一点,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翻新了,会不会再不喜欢理人了。
温洵盖着被子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窗帘依然大开着,他揪紧了被角。走廊和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但他感觉方修塘还没离开。也不知道人是从哪来的,是不是又是通过他房间里的这扇窗,所以他惊醒时才会发现窗户是开着的,让他模糊了睡前是窗户打开的还是关闭的记忆。那方修塘要想离开的话,应该也要通过这扇窗,为什么还不来。
温洵卷在被窝里偷偷想了一串,他这几天特别焦虑,除了应绵没跟其他人说过话,本来今晚这一觉状态还不错,但是刚才又惊醒过来,不出意外是又确认了窗外那可疑的东西,是频繁的幻觉还是真的有监视器,他已经不想知道了,只想等自己紧绷的精神松缓下来。
可方修塘还没走,他无法跟他共处一室。终于温洵还是心一横,扯开被子坐了起来。
结果眼前的场景让他恍惚,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的场景,房间开着白色的灯,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方修塘没跟到房间来,门口的门依旧保持着他推开的那个弧度,走廊靠门的灯也没有任何被人影遮挡的痕迹,方修塘并不在,像是凭空失踪了一样,像是从没来过那样。
真奇怪,又想要人走,但看到人不在了心里又空落落的。还是说……这其实也只是他的幻觉。方修塘根本没来,他只是太压抑了。
温洵低着头,感觉脑袋发起闷来,闭上眼睛感觉到在脑中的黑暗上空有几圈白线,围着他意识里那个眩晕的中心,不断扩散,像是水面的波纹。
少顷他痛苦着重新睁开了眼睛,因为眼眶被挤压得太用力,眼前还恍有一道模糊的彩色的光纹。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在厨房传来了声响。
他拖鞋都没穿,跑了出去。
厨房里灯亮着,方修塘从微波炉里拿出了一碗白色的东西,只调了点油的鸡胸肉,右边手腕还伤着,只能吊着一边手把橱柜打开,拿了另一个干净的碗出来。
转眼看到站在厨房外面的人,温洵睡衣松垮,拖鞋都没穿,直挺挺站着,脸上有些迷茫的神色。
方修塘感觉眼皮跳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走过去,也是到了跟前才感觉到温洵那周身怪异,本以为是第一次真正分化,总有些后遗症,但已经在医院治疗完,又回家休息了那么久,按理说也该调整过来了。
眼前这个样子却跟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不好意思,我太饿了。”方修塘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挤占了他的休息空间,正声道,“我吃完就走,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温洵没有说话,方修塘看着他那稍稍有些汗湿的额头,抬头用手背刮了一下。
“温洵,你到底怎么了?”
感觉身前人的身影晃了一下,但没有倒下,方修塘本来个子就高,现在温洵分化之后跟他个子差不多平行,摇摇欲坠都是假象,只看见温洵那直视过来如有实质的,有些怨毒的眼神。
看来他今晚真的来错了。
“你是不是来吓我的?”
他听到温洵悠悠出口一句。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
确实方修塘一失血整个人就变得苍白,白纸片一样,可这叫供血不足,温洵早看习惯了,只总疑问他是不是要死了,说是男鬼还太早了些。方修塘竟一本正经从他自身找原因,质疑起自己那至少二十年都不会再变的气色,自然不是源于这里。
可温洵还没动,也没个下文。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方修塘试探道。
终于温洵转了转眼睛,那双有着黑色瞳仁,眼皮低浅的双眼中散发着一种滞凝之意。
“我以为你是我幻觉里的人。”温洵说。
旁边的微波炉这时叮了一声。
过了十分钟左右,方修塘支使无处不在的爱丽丝把房子里所有灯都开了,周遭褪去了所有压抑的闷沉,一下只有明亮。不一会儿还于明亮处响起了阵阵音乐声,是方修塘唤起了爱丽丝自带的娱乐模式,立体环绕式在房子里开始播放一些舒缓的音乐。
方修塘捧着两碗鸡胸肉拿到饭厅,温洵已经穿好了拖鞋在饭桌旁找了个椅子坐下了,面前薄荷味醒神的冰水已经喝去了大半杯,看来经过这一系列的柔性纠错,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要不是他开口方修塘是怎么都想不到温洵是陷入了幻觉。
“你饿吗?”方修塘很自然地其中一个碗推给他,“可以放点调味的酱。”
“我不饿。”温洵抹了把脸。
“噢。”方修塘也没多劝,挑着碗里的肉就吃起来。
他真的饿了,从黑市出来就直接来的这边,自从他去了黑市之后两人就没联系了,也怪黑市是个与外面信息断绝的地方,温洵二次分化的事还是蔺柯善心大发告诉他的,他知道这消息时都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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