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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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流涌动（第1页）

失去旧剑的怅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被更紧迫的现实压力取代。林天很快适应了精钢匕的重量和手感，它更短、更隐蔽，适合贴身突袭，与他日渐精熟的敛息术配合，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暗市归来的第二天，他便恢复了药谷的日常劳作，仿佛昨夜那场充满危险与抉择的交易从未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弦绷得更紧了。白面具透露的信息和警告，如同无形的枷锁，套在他的认知上，让他看待周围一切的目光都带上了审视。

“鬼哭涧”是那片山谷的俗称，这证实了他的现绝非偶然。“地阴之脉”、“血祭阵法”、“内部有牵扯”——每一个词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他开始更加留意百草峰的人事往来，尤其是可能与执法堂、或其他涉及宗门安全事务的弟子接触。他也留心打听关于“镇魂塔旧址”和“思过崖深处”的传闻，但杂役弟子所知有限，只知那是宗门两处阴气较重、寻常弟子不愿靠近的禁地或险地。

苏雨师叔回山后似乎变得繁忙了许多，偶尔在药谷附近巡视，也是行色匆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见到林天时，依旧会温和地询问药草长势，但林天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以往略长了那么一瞬。是错觉，还是如白面具所言，是一种“过分”的关注？林天无法确定，只能更加谨言慎行。

益气丹他服下了一粒。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的热流散入四肢百骸，对灵气的牵引效果确实比单纯苦修好上许多。借助药力，加上胸口清凉气息的辅助，他炼气一层的修为得以快巩固，并向着一层中期稳步推进。虽然度依旧无法与正常灵根者相比，但对他而言，已是弥足珍贵。他将剩下的两粒益气丹视若珍宝，小心藏好。

这一日，他正在药谷为一片长势极佳的凝血藤进行傍晚的灵力滋养。夕阳将山谷染成金红色，藤蔓上那些淡金色的纹路在余晖下隐隐流动，煞是好看。林天全神贯注，指尖淡青光芒吞吐，与藤蔓的生机隐隐呼应。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谷口传来，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大嗓门：“林兄弟！林兄弟在吗？”

是韩猛。

林天收功起身，只见韩猛那魁梧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走进药谷，他穿着巨阙峰外门弟子的标准青色劲装，背后那柄阔剑格外醒目，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但眉宇间似乎也藏着一丝烦恼。

“韩兄？你怎么来了？”林天迎上前。

“哈哈，当然是来看你！”韩猛用力拍了拍林天的肩膀，力道依旧不小，但林天如今修为小进，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稳住。“可以啊林兄弟，这药谷打理得跟花园似的！比俺们巨阙峰那光秃秃的练剑场好看多了！”

林天笑了笑：“韩兄今日得空？巨阙峰的修炼不忙吗？”

“忙！怎么不忙！”韩猛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抓起旁边木桶里的瓢，舀了半瓢山泉水咕咚咕咚喝下，抹了把嘴，“天天不是练剑就是打坐，要么就是听师兄们讲那些玄乎的道经，俺这脑子都快炸了！还是来找林兄弟你说话舒坦！”

林天在他旁边坐下，心中微暖。韩猛是他在天阙宗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这份不带功利色彩的爽直，在冰冷的修真界尤为可贵。

“对了，林兄弟，你听说了吗？”韩猛忽然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虽然药谷里只有他们两人，“前几天，巡山队在‘鬼哭涧’那边，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林天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哦？什么东西？”

“具体不清楚，俺也是听师兄们喝酒时闲聊。说是现了残留的阵法痕迹，还有一些……嗯，不太干净的东西，像是有人在那里搞过邪门的勾当。执法堂的吴长老都亲自去查看了，脸色很不好看。”韩猛挠挠头，“俺就纳闷了，那破山沟有什么好搞的？”

果然！宗门已经注意到鬼哭涧的异常了！林天心念急转。是李四失踪的后续调查，还是现了别的东西？吴长老亲自出动，说明事情确实引起了高层重视。

“宗门对此有何说法？”林天问。

“能有什么说法？对外就说是有邪道余孽或妖兽作祟，已经清理了，让大家不必惊慌，但近期尽量不要靠近那片区域。”韩猛撇撇嘴，“不过俺看师兄们私底下议论，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最近宗门里的气氛也有点怪，巡查明显加强了，尤其是后山和几个偏僻角落。”

林天默默点头。看来，暗处的那些家伙并非毫无破绽，他们的活动已经引起了宗门的警觉。这对林天来说，既是好消息（宗门开始重视），也是坏消息（可能打草惊蛇，迫使对方更加隐秘或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韩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林天提醒道，“最近不太平。”

“放心！俺这身板，等闲妖兽近不了身！”韩猛拍了拍胸脯，随即又想起什么，眉头皱起，“不过说起小心……林兄弟，有件事俺得提醒你。俺们巨阙峰有个姓孙的师兄，叫孙海，炼气六层修为，平时仗着家族有点背景，为人比较……跋扈。他不知从哪听说了你药谷种得好，好像对你有点兴趣，前几天还跟人打听你来着。你留神点，这人心眼不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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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海？林天记下这个名字。一个外门弟子，打听他一个杂役？是因为药谷的产出，还是别有目的？联想到“内部有牵扯”的警告，林天不得不警惕。

“多谢韩兄提醒，我会注意。”

“嗯，总之你小心些。哦，还有这个，”韩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塞给林天，“这是俺这个月领的‘淬体丹’，对俺现在用处不大，但对强身健体、夯实基础还有点用，你拿着。”

林天连忙推辞：“韩兄，这太贵重了，你自己修炼也需要……”

“给你就拿着！”韩猛虎目一瞪，“跟俺客气啥？你是杂役，资源少，俺好歹是正式弟子，每月总有富余。再说，俺看你比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顺眼多了！拿着！”

林天看着韩猛真诚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接过布袋，入手微沉，里面至少有五六粒淬体丹。“多谢韩兄。”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多是韩猛说些巨阙峰的趣闻和修炼的苦恼，林天偶尔插言。夕阳完全落山时，韩猛才起身告辞，踏着暮色离去。

送走韩猛，林天握着那袋淬体丹，心中感慨。在这冰冷仙门，能得此友，幸甚。但也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将韩猛卷入自己那潭浑水。

他将淬体丹收好，目光再次投向鬼哭涧的方向。夜色渐浓，那片山谷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宗门已经介入，暗流正在涌动。自己这个藏在最底层的小杂役，该如何在这愈复杂的局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方向？

他盘膝坐下，服下一粒淬体丹。丹药化作热流，开始淬炼他的筋骨血肉。清凉气息随之流转，调和着药力，使其更加温和有效地融入己身。

变强，是唯一的答案。在风暴真正降临前，他要尽可能地积攒每一分力量，看清每一丝暗流的方向。

夜风中，药谷的灵草轻轻摇曳。看似平静的宗门之下，各方势力与心思，正如地底暗河，悄然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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