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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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波骤起（第1页）

淬体丹的效果比益气丹更为直接霸道，药力如烈火，灼烧着林天的筋骨皮膜，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若非有胸口那缕清凉气息及时调和疏导，加上他之前三个月打熬出的坚韧体魄，恐怕难以承受。一夜修炼下来，他浑身大汗淋漓，仿佛从水中捞出，但皮肤下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玉石光泽，筋骨强韧度明显提升，气血也旺盛了许多。炼气一层中期的瓶颈，似乎松动了一丝。

随着修为和体魄的增强，林天对自身灵力的掌控也越精细。他已经能够将那缕融合了清凉气息的灵力，凝聚成更细的丝线，在指尖缠绕，或隔空轻微扰动一片草叶。这种操控力的提升，不仅在照料灵草时更加得心应手，也让他的“敛息术”效果更佳，如今若非筑基期修士刻意以神识探查，恐怕很难一眼看穿他炼气期的底细和灵力的特殊之处。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便打破了百草峰表面的宁静。

起因是一批即将交付给炼丹堂的“清心散”主材——清心草，被查出了问题。这批清心草来自百草峰下辖的多个药谷，其中便包括林天负责的三号药谷。负责验收的炼丹堂弟子现，部分清心草的药性出现了异常波动，虽然依旧有宁神之效，但其中却混杂了一丝极淡的、令人心神不宁的躁意，若用于炼制清心散，轻则降低成丹率，重则可能使丹药效果逆转，变成害人之物！

此事立刻惊动了百草峰和炼丹堂。经初步检查，问题出在清心草生长的土壤和灌溉用水中，被混入了一种极其罕见、无色无味、却能潜移默化影响灵草心性、使其产生“戾气”的“乱神花粉”。这种花粉通常只生长在阴气与怨气交织的极凶之地，极难获取，更遑论混入守卫森严的药谷。

所有涉事药谷的杂役弟子，包括林天在内，第一时间被控制起来，集中在百草峰执事殿外的广场上，接受盘问。赵执事脸色铁青，在几位面色严肃的执法堂弟子面前，点头哈腰，汗如雨下。

林天站在人群中，低垂着头，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乱神花粉？阴气怨气交织之地？这手法，这材料，与鬼哭涧那些阴秽勾当何其相似！难道，对方已经不再满足于在外围活动，开始将手伸进宗门内部，甚至直接对重要的炼丹材料下手？其目的何在？破坏宗门丹药供应？还是在试验某种更阴毒的手段？

他迅回忆近期药谷的一切。阵法完好，无人闯入痕迹。灌溉用水是他每日亲自从灵泉和山溪中取用混合，未曾假手他人。土壤……他每日检查，也未现明显异物。乱神花粉是如何混入的？难道是通过空气传播？还是……有内鬼在更早的时候，就做了手脚？

“所有人听着！”一名领头的执法堂弟子，气息赫然是炼气后期，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清心草被污染，事关宗门丹药供应和安全。尔等负责药谷，嫌疑最大！现在，挨个上前，接受‘问心符’查验！若有隐瞒或抵抗，以叛宗论处！”

问心符！这是一种低阶符箓，对修为高深者作用有限，但对炼气期弟子，尤其心神不坚者，有一定测谎效果，会引心神剧烈波动。

杂役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面露惧色。叛宗大罪，足以让他们神魂俱灭！

林天心中也是一紧。问心符主要针对的是“是否故意破坏”或“是否知情不报”。他并非下毒者，也无勾结外敌，按理不怕。但他身怀青冥玉碎之秘，修炼特殊功法，更知晓鬼哭涧的隐秘，这些秘密若在心神剧烈波动时被问心符间接触及，会不会引异常反应？而且，下毒者很可能就在他们这些杂役之中，或者能接触到药谷的人之中。

一个个杂役弟子上前，执法堂弟子将一张淡黄色的符纸贴在其额头，询问几个关键问题：“是否故意污染灵草？”“是否知晓何人下手？”“近期是否接触过可疑之人或物品？”

大多数杂役都顺利通过，只是吓得面如土色。轮到林天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淡黄色的问心符贴上额头，传来微凉触感。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而直接的力量试图探入他的心神。

“姓名，所属。”

“林天，百草峰三号药谷杂役。”

“你是否故意污染清心草？”

“否。”林天心神守一，回忆着照料灵草的专注，毫无杂念。

问心符微光稳定。

“你是否知晓何人所为？”

“不知。”林天脑海中闪过鬼哭涧、黑影、白面具的警告，但他强行将这些念头压下，只保留对药谷日常的回忆和对事件本身的疑惑。

问心符光芒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并未剧烈波动。执法弟子皱了皱眉，多看了林天一眼。

“近期是否接触过可疑之人或物品？”

“未曾。”林天继续稳固心神。可疑之人？韩猛？苏雨？柳萱？不，他们在他认知中并非“可疑”。可疑物品？那袋证物藏得好好的。他心念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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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符光芒恢复稳定。

执法弟子盯着林天看了几息，似乎在判断他那瞬间的微弱波动是紧张还是另有隐情，最终挥挥手：“下一个。”

林天退下，后背已渗出冷汗。刚才那一瞬间的闪烁，极其危险。是问心符感应到了他隐藏的秘密？还是仅仅因为他心思比常人深沉复杂所致？

盘问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所有杂役弟子都通过了问心符测试，无人被直接揪出。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结束。

“即便尔等未直接参与，看守不力，致使药谷被污染，亦是重罪！”领头执法弟子冷声道，“所有涉事药谷杂役，本月月例全部扣，并罚往‘后山寒潭’服役半月，以儆效尤！药谷暂时封闭，由执法堂接管调查！”

后山寒潭！杂役弟子们面如死灰。那是宗门惩罚犯错弟子的地方，寒气刺骨，潭水有侵蚀筋骨之效，每日还需完成繁重的采集或清理任务，半月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天心中一沉。罚役半月，意味着他将有半个月的时间无法自由行动，无法照料药谷，也无法关注外界的动态。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调开他们，以便在药谷或其他地方做手脚？

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远处廊下、正与执法堂一位执事低声交谈的苏雨。苏雨秀眉紧蹙，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据理力争什么，但那位执事摇头，态度坚决。

最终，处罚决定不容更改。林天等十余名杂役弟子，被执法堂弟子押送着，前往后山寒潭。

离开百草峰前，林天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悉心照料数月、如今却被阵法封闭的三号药谷。清心草在风中轻轻摆动，蓝色的光泽似乎也黯淡了些。

风波骤起，他这只刚刚试图站稳脚跟的雏鸟，便被卷入了漩涡边缘。后山寒潭，是另一重磨难，还是危机中的暂时避风港？他无从得知。

他摸了摸怀中暗藏的匕和丹药，又感受了一下胸口疤痕处那缕沉静的清凉气息。

无论前路如何，唯有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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