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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五味赋（第1页）

盖闻本草玄机，辨性味；四气沉浮，五味昭彰。尝考《本经》之旨，参详《别录》之章，爰集五味（七味）之要，作此五味（七味）之纲。

辛味

至若辛者，其性主散，能开腠理之闭，可通气血之壅。辛散解表通气血，禀天地清阳之气；麻黄透寒邪于皮毛，桂枝达营卫于经络，紫苏理气滞而散寒，生姜暖中焦而止呕，薄荷清头目以疏肝，木香行脾胃之滞塞。此皆辛味之属，取其“开泄”“行散”之功也。

甘味

尔其甘者，温和醇厚，补虚羸于脏腑，缓急痛于中焦。甘补缓急和中焦，得土德之冲和；人参大补元气，黄芪升阳固表，白术健脾燥湿，甘草调和诸药，蜂蜜润燥滋肝，饴糖补虚建中。盖甘能“补、和、缓”，故为扶正之要味也。

酸味

若夫酸者，收敛固涩，闭虚汗于肌表，止咳逆于肺间。酸收固涩敛虚汗，法金气之收敛；乌梅涩肠止泻，山楂消食化积，五味敛肺滋肾，山萸补肝固精，石榴皮止久痢，五倍子敛疮疡。然酸多敛邪，需辨虚实之异。

苦味

至于苦者，其性清泄，燥湿热于内，泻实火于上。苦燥清热泻实火，合水火之制化；黄连泻心胃之毒，黄柏清下焦之湿，苦参杀虫止痒，龙胆泻肝利胆，大黄荡涤肠胃，栀子清利三焦。盖苦能“燥、泄、坚”，故为攻邪之利器也。

咸味

咸者，软坚散结，导浊阴下行，消瘀滞于内。咸软散结泻下便，禀水之润下；海藻消瘿瘤于颈项，昆布散痰核于皮里，芒硝软坚通燥屎，牡蛎潜阳消痞块，鳖甲滋阴软坚，海带下气行水。此咸能“软、下”之妙用也。

附：涩味

涩者，附于酸味，功专固涩，止滑脱于不禁，敛耗散于无形。涩肠止血固精带，同酸而更峻；龙骨镇心安神，牡蛎潜阳固涩，赤石脂涩肠止泻，诃子敛肺利咽，海螵蛸止血止带，椿皮清热固经。然涩必因虚，实邪者忌之。

附：淡味

淡者，渗利水道，导水湿于外，通三焦之滞。淡能渗利通水道，类水之澄明；茯苓健脾渗湿，泽泻泄热通淋，猪苓专于利水，通草清热通乳，玉米须消水肿，灯心草清心火。盖淡附于甘，功在“渗湿”，故为水湿证之要味。

嗟乎！五味（七味）虽殊，各有其用：辛散甘补，酸收苦燥，咸软淡渗涩固。然用药之道，贵在辨证：需明四气之温凉，审归经之脏腑，察七情之宜忌，量体质之盛衰。若夫寒热错杂、虚实并见者，则当配伍合化，君臣佐使，各尽其能。

今作此赋，非敢穷百草之奥，唯期明性味之纲。学者若能触类旁通，临证庶几无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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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听说本草的奥秘，先要分辨药性和味道；四气有升降沉浮的不同，五味（及附有的涩味、淡味）的作用也很显着。考察《神农本草经》的要旨，参考《名医别录》的篇章，于是汇集五味（实际为七味）的要点，撰写这篇关于五味（七味）的纲要。

辛味

辛味的药物，性质主散，能打开肌肤的闭塞，疏通气血的壅滞。辛味能散解表、疏通气血，禀受天地间清阳之气；麻黄能把寒邪从皮毛透散出去，桂枝能使营卫在经络中通达，紫苏能理顺气滞并驱散寒邪，生姜能温暖中焦并止住呕吐，薄荷能清利头目并疏理肝气，木香能通行脾胃的滞塞。这些都属于辛味药物，取用的是它们“开泄”“行散”的功效。

甘味

甘味的药物，性情温和、味道醇厚，能补养脏腑的虚弱，缓解中焦的紧急疼痛。甘味能补益、缓急、调和中焦，得到土性的冲和之气；人参能大补元气，黄芪能升举阳气、固护肌表，白术能健运脾胃、燥除湿气，甘草能调和各种药物，蜂蜜能润燥滋肝，饴糖能补虚建中。因为甘味能“补、和、缓”，所以是扶助正气的重要味道。

酸味

酸味的药物，具有收敛固涩的作用，能止住肌表的虚汗，止住肺中的咳嗽气逆。酸味能收敛固涩、止住虚汗，效法金气的收敛特性；乌梅能涩肠止泻，山楂能消食化积，五味子能敛肺滋肾，山茱萸能补肝固精，石榴皮能止住长久的痢疾，五倍子能收敛疮疡。但酸味多会收敛病邪，需要分辨虚实的不同。

苦味

苦味的药物，性质清泄，能燥除体内的湿热，泻去上部的实火。苦味能燥湿、清热、泻实火，符合水火相互制约转化的道理；黄连能泻去心胃的热毒，黄柏能清除下焦的湿气，苦参能杀虫止痒，龙胆能泻肝利胆，大黄能荡涤肠胃，栀子能清利三焦。因为苦味能“燥、泄、坚”，所以是攻除病邪的锐利武器。

咸味

咸味的药物，能软坚散结，引导浊阴向下运行，消除体内的瘀滞。咸味能软坚散结、通利大便，禀受水性润下的特性；海藻能消除颈项的瘿瘤，昆布能消散皮里的痰核，芒硝能软坚通导燥结的大便，牡蛎能潜阳消散痞块，鳖甲能滋阴软坚，海带能下气行水。这是咸味“软坚、下行”的巧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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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涩味

涩味附属于酸味，功效专于固涩，能止住不能控制的滑脱之证，收敛无形的耗散。涩味能涩肠、止血、固精、止带，和酸味作用相同但更峻猛；龙骨能镇心安神，牡蛎能潜阳固涩，赤石脂能涩肠止泻，诃子能敛肺利咽，海螵蛸能止血止带，椿皮能清热固经。但涩味药物的使用必须因为虚证，有实邪的人要忌用。

附：淡味

淡味的药物，能渗利水道，引导水湿向外排出，疏通三焦的滞塞。淡味能渗利、通利水道，类似水的清澈特性；茯苓能健脾渗湿，泽泻能泄热通淋，猪苓专门利水，通草能清热通乳，玉米须能消除水肿，灯心草能清心火。淡味附属于甘味，功效在于“渗湿”，所以是治疗水湿病证的重要味道。

唉！五味（七味）虽然不同，各有各的作用：辛味散、甘味补益、酸味收敛、苦味燥湿、咸味软坚、淡味渗利、涩味固涩。但用药的道理，可贵之处在于辨证：需要明确四气的温凉，审察药物归经的脏腑，了解药物七情的宜忌，衡量体质的盛衰。如果是寒热错杂、虚实并见的病证，就应当配伍使用，使药物像君臣佐使一样，各自挥效能。

如今撰写这篇赋，不敢说穷尽百草的奥秘，只希望能阐明性味的纲要。学习的人如果能触类旁通，在临床诊治时大概就不会有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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