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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清楚。”左贤王咬牙道。
“不清楚?”莫顿笑了笑,又取出一份脉案,“这是那位汉医留下的记录。上面清楚写着:右贤王肝郁气滞,心脉受损,需静养调理,切忌动怒。否则……恐有中风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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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脉案呈给可汗。
可汗接过,仔细看。帐内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许久,可汗抬头,看向苏清婉:“你给右贤王下药时,可知道他身体有恙?”
苏清婉脑中飞转动。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清婉……不知道。”她垂下头,泪水滑落,“右贤王那时常召清婉去帐中,询问汉地风物。清婉见他时常头痛,便……便想用醉仙散为他镇痛。清婉不知道这药有毒,更不知道右贤王身体……”
她哭得梨花带雨,将“下毒”说成了“用药不当”,将“谋杀”说成了“无知之过”。
咄苾气得浑身抖:“父汗!她撒谎!她——”
“够了。”
可汗打断他。
老可汗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满脸疲惫。
帐内所有人屏住呼吸。
良久,可汗睁开眼,声音苍老:
“苏清婉用药不当,致右贤王病情加重,确有罪责。但……”
这个“但”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她怀有王室血脉。”可汗看向苏清婉的小腹,“按草原律法,孕妇不处极刑。待她生产后,再行落。”
“父汗!”咄苾跪地,“这妖女罪该万死!怎能因一个孩子就——”
“那是你的孩子。”可汗看着他,眼神锐利,“咄苾,她腹中的,是你的骨肉。”
如惊雷炸响。
咄苾僵在原地。
苏清婉也愣住了——她明明通过玉佩告诉莫顿,孩子是三王子的,可汗怎么会知道?而且……可汗信了?
“我……我没有……”咄苾语无伦次。
“没有?”可汗从案上拿起另一封信,“这是你府中侍女的口供。她说,三个月前,你曾深夜召苏清婉入府,次日清晨才送她离开。时间,恰好对得上。”
信被扔到咄苾面前。
咄苾捡起,手在颤抖。他确实召过苏清婉,但那晚他们只是密谈政事,什么都没生!这口供……是伪造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莫顿。
莫顿垂着眼,神色平静。
是他。
咄苾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莫顿的局——伪造证据,伪造口供,把苏清婉的孩子安在他头上。这样,苏清婉就能活,而他咄苾,就成了与罪妇私通、意图掩盖罪行的无耻之徒。
好毒的一招。
“父汗,这是诬陷!”咄苾急道,“儿臣那晚只是与她商议——”
“商议什么?”可汗冷冷问,“商议如何对付商会?如何挑起边衅?如何……在朕死后,夺取汗位?”
这话太重了。
咄苾脸色惨白,瘫跪在地。
左贤王也跪了下来:“可汗息怒!三王子绝无此心!”
“有没有,朕心里清楚。”可汗站起身,俯视着帐内众人,“苏清婉暂押死牢,待生产后再审。咄苾禁足府中,无令不得出。左贤王……你年事已高,回去歇着吧,王庭事务,暂由莫顿代理。”
三句话,定了三个人的命运。
莫顿躬身:“儿臣领命。”
咄苾还想说什么,被侍卫架了出去。
左贤王颤抖着起身,踉跄出帐。
苏清婉被带下去前,回头看了莫顿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莫顿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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