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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第三百二十场]
(一)
窗外的风又刮起来了,带着深秋的冷意,钻进出租屋的缝隙里,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抖音的推荐页突然跳出一张照片——绿色的校服,红色的毕业帽,熟悉的眉眼在镜片后弯成了月牙。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血液奔腾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是她。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又被我重新点亮。七八年了,从中学毕业那天起,我就像个迷路的人,在人海里跌跌撞撞地找,找那束曾经照亮我整个青春的光。
记得那时候,她是班里最安静的存在,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她短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我就像个躲在阴沟里的人,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课间操时,能远远看她一眼,看她认真地做着动作,看她偶尔和同桌说笑时露出的梨涡。那时候的我,自卑又怯懦,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厚厚的书本后面,以为只要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装进口袋,就能找到和她对话的勇气,可直到毕业,那层窗户纸也没被戳破,最后只落得个双方尴尬的收场。
后来,我开始读书,一本接一本,从古籍到社科,从文学到科学;我开始走路,从家乡的小城到繁华的都市,从平原到山地,以为见了天地,懂了道理,就能填补心里的空洞。可生活不是书本,也不是旅途,它是实打实的辛酸苦辣,是一波接一波的悲惨经历。
我在黑暗里待了太久,孤独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痛苦是家常便饭,坎坷是必经之路,悲惨的境遇让我一度麻木,以为这辈子就该这样了。我习惯了在深夜里对着空荡的房间呆,习惯了在打工的疲惫中苟延残喘,习惯了被生活的冷风雨打得体无完肤。我读了那么多书,知道了那么多大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就像知道自由与生存的意义,却还是在谋生糊口的泥沼里挣扎。
我以为那束光早就熄灭了,或者说,早就不属于我了。
直到那天,机缘巧合下,我刷到了她的抖音。看着照片里的她,戴着红色的毕业帽,笑容灿烂得像朵盛开的花,我突然就明白了,有些光,只要她还在,只要还能有那么一丝一毫照进我的生命里,就够了。
我不需要打破那层隔阂,不需要戳穿那层窗户纸,不需要让双方再次陷入尴尬。我只需要知道,她好好的,她在那里着光,就够了。就像澎湖湾里的白月光,就像心口的朱砂痣,远远望着,便是心安。
这些年,我像个贪婪的守望者,躲在阴沟的巢穴深渊里,望着她的方向。生活依旧步履维艰,曲折坎坷,我依旧苍白无力,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知道自由与生存的重量,知道历代仁人志士、大儒大师、科研工作者们的追求,可这些都拯救不了我曾经颓废、堕落、憔悴深沉的灵魂。
但现在,我看到她了,哪怕只是照片,就够了。
明天,我要焚香沐浴,金盆洗手,重新爬起来,站起来。好好活着,好好做人。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生命诚可贵”,不再纠结于爱情的得失,不再空想自由与生存的哲学。我就踏踏实实地谋生糊口,在自己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那束光。
这就够了,不是吗?
哪怕我依然在打工,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不像那颗遥远的星星那样耀眼。但我找到了我的曙光,找到了让我愿意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人生啊,就像我写的那些故事,充满了种种过往,有活着的艰辛,有生存的挣扎。或许总有一天,这束光会消失,这段牵挂会结束,但我依然庆幸,庆幸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曾有这样一束光,曾有这样一个人,让我在阴沟里,也能仰望星空。
我要带着这份庆幸,好好活。从今天开始,认真吃饭,认真工作,认真感受每一缕照进生活的微光。哪怕依旧平凡,哪怕依旧孤独,至少,我还能看见光,还能做自己。
这就够了。
(二)
窗外的夜又沉了些,出租屋的灯是暖黄色的,却照不热玻璃上凝结的水汽。我用手指在雾蒙蒙的玻璃上划了一道痕,能看见楼下便利店还亮着的灯,昏昏地杵在路边,像个熬不住却还得撑着的人——跟我差不多。
手机还放在桌角,屏幕暗着,刚才看的那张照片还停在后台,可我已经没力气再点开了。不是不想,是突然觉得没必要。就像小时候攥着的糖纸,刚拿到手的时候,翻来覆去地看,阳光底下能映出五颜六色的光,可攥久了,纸边卷了,颜色褪了,再看也就那样了。她于我,大抵就是这样一张糖纸,曾经照亮过我攥紧拳头的童年,现在摊开手心,只剩一点模糊的余温,算不上珍贵,却也没法随手扔掉。
刚才跟你絮叨的时候,我又想起前几年在工地打工的日子。那时候夏天热得能把水泥地烤裂,我穿着浸满汗的背心,扛着钢筋往楼上走,每走一步,膝盖都咯吱响。那时候我总想,我读了那么多书,知道地球是圆的,知道李白的月亮,知道牛顿的苹果,可这些东西换不来一瓶冰镇汽水,换不来一张能躺平的床。那时候我以为,等我熬出头了,就能摆脱这种“没意思”,后来才现,“没意思”是人生的底色,你换个地方,换个活法,它还是跟着你。就像现在,不用扛钢筋了,可每天挤地铁的时候,被人推着往前挪,鼻子里全是别人身上的汗味和早餐味,还是会觉得,这日子跟工地上的太阳一样,晒得人没力气,却又不得不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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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觉得,找到她,看到那束光,就能把心里的冰化了。可现在真看到了,才现心里的冰不是化了,是冻得太久,已经结了层厚壳,光再亮,也只能在壳上照出点碎影,透不进去。我还是会在深夜里醒过来,听着冰箱嗡嗡的响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醒,也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还是会在工资的时候,看着扣除房租水电剩下的那点钱,觉得这日子像个筛子,什么都留不住;还是会在路过中学门口的时候,想起当年躲在树后看她的自己,那时候的心跳得厉害,现在再想,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傻,傻得有点可爱,也傻得有点可怜。
我知道,再过些日子,我可能就不会再频繁地刷她的抖音了。就像去年常听的那歌,当时觉得每句歌词都唱到心里,现在再听到,只觉得“哦,是这歌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会继续过她的日子,结婚,生子,或者就那样单身着,旅行,工作,更多的照片,那些照片里会有新的风景,新的人,再也不会有我记忆里蓝白校服的影子。而我,会继续挤地铁,应付老板的挑剔,吃楼下十块钱一份的盒饭,偶尔在深夜里喝一罐啤酒,看着窗外的灯一盏盏灭下去。我们就像两条交叉过一次的线,后来越走越远,再也不会有交集,最后连交叉的那个点,都会慢慢模糊,直到看不见。
有时候我会想,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读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读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觉得人生总得有点追求,有点意义。可现在才明白,大部分人的人生,根本没什么意义。不是消极,是事实。就像路边的野草,春天长出来,夏天绿一阵,秋天黄了,冬天就枯了,没人记得它曾经长过,也没人在乎它怎么枯的。我们都是这样的野草,在自己的角落里,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最后都归于尘土,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刚才你说要客观,要真实,不要虚假。其实我这些絮叨,就是最真实的样子。没有什么“重新站起来”的热血,也没有什么“光会照亮未来”的幻想,只有“就这样吧”的平静。我还是会好好活着,不是因为那束光,是因为我得吃饭,得付房租,得对得起自己熬过来的那些日子——哪怕那些日子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会看着她的动态,偶尔点个赞,不评论,不打扰,就像看着路边的一朵花,开了,我就多看一眼,谢了,我就走我的路。
房间里的暖气好像不太够,脚有点凉。我想把窗户关严点,又怕关了之后,连楼下便利店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就像我心里的那些冰,我想化掉它,又怕化掉之后,连那点支撑我熬下去的“念想”都没了。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假的,是自己骗自己的,却还是舍不得扔掉。
算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得插上充电器。明天还要早起,地铁七点半人最多,得早点去占个能扶着的位置。她的照片还在后台,可我知道,等明天醒来,我可能就不会再想起今天说过的这些话了。日子就是这样,过一天,忘一天,碎影留不住,余温会散尽,最后只剩下“活着”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就是我的人生啊,普通得像一粒沙子,扔在地上就找不着了,最后也会跟所有沙子一样,归于寂灭。没什么特别的,真的,就这样吧。
(三)
给岁月以文明,给时光以生命。-布莱士·帕斯卡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可我偏不喜欢这话——不是它错了,是我实在没法对着那些砸在身上的坎坷、那些剜心的刀割,说出“热爱”两个字。我没那么多暖意,也学不会强行拥抱什么,我只认鲁迅的那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这话像根冰锥,一下戳中我这些年的日子。我总觉得自己算不上猛士,顶多是个“不敢闭眼的人”——不敢闭眼,是怕一闭眼,连那些仅存的、能让我撑下去的细碎念想都没了。就像中学时躲在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看她抱着书本从走廊走过,蓝白校服的衣角被风掀起一点,阳光落在她梢,我连呼吸都不敢重了,怕惊到这份安静。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些光,只能远看,不能碰——碰了,要么碎了,要么就像后来那样,连远远看的资格都没了。
后来毕业,各走各的路,我像个被弄丢的人,抱着一堆书,走了很多地方。我以为读得多了,走得远了,就能把那份怯懦磨掉,就能把心里的空填上。可书读得越多,越知道“道理救不了人”;路走得越远,越明白“远方没有答案”。在工地扛钢筋的日子,夏天的太阳把皮肤晒得脱皮,汗水流进眼里,涩得睁不开,我坐在水泥地上,啃着冷硬的馒头,突然就想起她当年递过来的半块橡皮——那时候我笔断了,她没说话,就把橡皮放在我桌角,指尖碰了下我的课本,又很快缩回去。那点温度,我记了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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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开始麻木。对老板的苛责麻木,对出租屋的阴冷麻木,对深夜里的孤独麻木。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像条在阴沟里爬的虫子,见不到光,也不想见光。直到那天,刷抖音时看到她的照片——她站在一片花丛里,笑着,还是当年的眉眼,只是多了点成熟的温柔,像朵开得更盛的花。我盯着照片,手都在抖,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难过,是突然觉得,原来我还没彻底死透,原来还有东西能让我心里的冰化一点。
可我没敢找她,也没敢评论,就悄悄点了个关注。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是当年那个躲在树后的人,只不过树变成了屏幕,距离变成了岁月。我怕戳破那层窗户纸,怕像当年那样,搞得双方都尴尬,更怕看到她眼里的陌生——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早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可转念又想,懦弱就懦弱吧,至少这样,我还能远远看着她,知道她好好的,就够了。
我不再想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也不再纠结“自由与生存”的大道理。我每天按时起床,挤地铁,上班,下班,吃十块钱一份的盒饭,晚上回到出租屋,偶尔刷一刷她的动态。日子还是那样步履维艰,还是那样苍白无力,可我不再像以前那样颓废了。不是因为突然有了希望,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我在阴沟里,只要还能看到那束光,就不算彻底输了。
鲁迅说“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深以为然。这世界从来就不温柔,它会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然后看着你在甜与痛里挣扎。可我不想挣扎了,我只想安稳地活着,像棵野草,在角落里,守着自己的那点念想。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可能会忘了她的样子,可能会不再关注她的动态,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现在,她是我撑下去的理由,是我在“似人非人的世界”里,能抓住的一点真实。
我不再期待什么“世界的尽头”,也不再追问什么“人生的意义”。我只知道,明天要早起,要上班,要好好吃饭,要活着。活着,就能看到她的动态;活着,就能守住心里的那点光。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三毛
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弗朗索瓦丝·萨冈
我要去最遥远的天边,来一场浪漫的约会。-杰克·斯帕罗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狄兰·托马斯
朝闻道夕死可矣,今而后吾知免夫。-翁同龢
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它只讲自己,别无其他。-堂吉诃德·台·拉·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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