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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谢远舟想拦住她,不想让母亲进去面对那更加不堪的场景。
周氏却轻轻拨开了他的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让我进去看看。”
她的语气里带着决绝。
她就是要亲眼看看,看看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男人,是在怎样一个地方,和别的女人行那苟且之事!
她要让这丑陋的现实,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刻在心上,让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毅然决然地迈步,走进了里间充斥着脂粉和淫靡气息的屋子。
油灯光线昏暗,但足以照亮炕上凌乱不堪的被褥,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切都不言而喻。
周氏的目光缓缓扫过炕上的每一寸地方,仿佛要将这景象烙印在灵魂深处。
忽然,她的目光在炕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定住了。
那里,随意丢着一根半旧的男人腰带。
那腰带的颜色、质地,尤其是上面那个她亲手缝上去深蓝色布条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她男人的腰带!
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在看到腰带的瞬间,彻底灰飞烟灭。
周氏瞳孔猛地收缩,眼底如琉璃般碎裂,迸出绝望的死寂。
但仅仅是一瞬,那碎裂的光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她没有去碰那根腰带,只是死死地看了它几秒,仿佛要将它烧穿。
不一会儿,她默默地转过身,步履有些虚浮。
屋外,陈梅梅还在扯着细嗓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对着面色铁青的谢家兄弟嚷嚷,“都跟你们说了没看见,谢长树根本不在这儿,你们找错地方了。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可喊人了,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你们兄弟俩调戏寡妇!”
看到周氏走出来,陈梅梅心里没底,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问道:“周嫂子,咋样?在你陈妹妹我这小破屋里,可找到你男人了?”
周氏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看向陈梅梅。
她的眼神很空,很静,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
那目光让原本想继续撒泼的陈梅梅心里莫名一寒,后面的话竟噎住了。
周氏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甚至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她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陈梅梅一眼。
然后,一言不,闷着头,径直朝着院门外走去。
她单薄的背影在稀薄的月光下,透着一股决绝。
谢远舟和谢远明被母亲反常的平静,弄得心头惴惴不安。
他们预想中的哭闹、崩溃都没有生。
母亲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反而让他们更加担心和害怕。
两人也顾不上再与陈梅梅纠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追母亲了。
陈梅梅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没用的东西,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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