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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透,镇北王府的宁静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
侧门“吱呀”推开,一名浑身带着露水寒气的暗卫疾步闯入,将一封密信重重按在君墨寒的书案上。
“王爷,东宫昨夜动了!密信直送都察院陈明远府上,今日早朝,必有大变!”暗卫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君墨寒指尖捻过信笺,目光扫过那隐晦的东宫纹印,眸底寒光乍现。
“咔嚓”一声轻响,信笺在他掌心化为齑粉。
太子,终究是等不及了!
“备轿,入宫。”他声音冷得掉冰碴,周身散的低压让侍从大气不敢喘。
这场风暴直扑他王府而来,而他那位新婚王妃,正是风眼。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如何破局!
内院寝居,铜镜前。
李晚宁正执笔描眉,动作优雅从容,仿佛窗外已是日上三竿,而非危机四伏的黎明。
锦书脚步匆匆进来,脸色白:“娘娘,东宫难了!今日朝会,陈御史他们要弹劾您!”
笔尖稳稳划过眉梢,李晚宁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弹劾?本妃还怕他们不跳出来呢。”
她放下眉笔,拿起一支赤金凤尾簪,对着镜子比了比,“证据都安排妥了?”
“钱管事的画押供状、密信副本、证人藏身处,万无一失。”锦书语飞快,忧心忡忡,“只是王爷那边……”
“他若袖手旁观,正好让本妃看清这合作值不值。”
李晚宁将簪子稳稳插入髻,镜中容颜瞬间光华夺目,带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仪。
“他若出手,才证明本妃这把刀,他真心想用。”
她起身,裙裾曳地,“走吧,去给这出戏加点料,光在朝堂上打嘴仗有什么意思?”
金銮殿,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老皇帝倚在龙椅上,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
底下百官噤若寒蝉,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陛下!”左都御史陈明远猛地出列,声若洪钟,打破死寂,“臣要死谏!弹劾镇北王妃李氏!”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陈明远须戟张,痛心疾:“李氏一介妇人,入门不过数日,便恃宠生娇
干涉内务已是逾矩,竟还敢将黑手伸向北境军需!
“”构陷兵部侍郎张谦,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其心可诛!”
“此风若长,国将不国!请陛下即刻严惩,以正视听!”
几个太子党羽立刻出列附和,唾沫横飞。
恨不得将李晚宁钉死在祸国妖妃的耻辱柱上。
老皇帝浑浊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瞥向下方:“镇北王,你怎么说?”
瞬间,所有目光钉子般钉在君墨寒身上。
太子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君墨寒面无表情,出列行礼:“回父皇,王妃年轻,若有行差踏错,儿臣自当管教。”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利剑射向陈明远,“然!陈御史口口声声‘构陷’、‘屈打’,证据何在?若无实证,便在金殿之上污蔑亲王正妃,该当何罪?!”
最后一句蕴含沙场杀气,震得陈明远心胆一颤。
陈明远强自镇定:“被王妃私刑逼供的钱管事便是人证!王府账目便是物证!”
“哦?巧了。”君墨寒冷笑,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叠文书。
“本王这里,也有一份账目,和一些……更精彩的供词。”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页,“这上面白纸黑字,记录着张谦如何通过姻亲、管家,操控商号,以霉米陈糠替换军粮,贪墨数额高达十万两!”
“钱管事已画押招认,并供出同党数人!”
陈御史不分青红皂白,便断言构陷,莫非是与张谦同流合污?或是……受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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