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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门铃像催命一样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公寓内的宁静。
江辞正在厨房研究沈清欢丢给他的一本《家常菜谱一百道》,闻声动作一顿,眉头下意识皱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清欢则慵懒地窝在沙里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说:“去开门。”
她的平静莫名让江辞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点。他放下菜谱,擦了擦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门外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为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粗金链子的光头,脸上横肉丛生,嘴角叼着烟,正是追了他好几天的债主之一,人称“彪哥”。
江辞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猛地拉开了门。
“哟,江大少爷,可算找着您了?这地方不错啊,躲债躲得挺舒服?”彪哥吐掉烟蒂,用脚碾了碾,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门内的江辞,以及他身后隐约可见的精致装修,眼里闪过贪婪。
“钱我会还。”江辞挡在门口,声音冷硬,“给我点时间。”
“时间?”彪哥嗤笑一声,伸手想拍江辞的脸,被江辞嫌恶地躲开,“小子,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哥几个的耐心是有限的!今天要是拿不到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身后的两个马仔立刻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江辞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若是以前,他早就动手了,但现在……他看了一眼身后依旧安稳坐在沙上的沈清欢,不想把麻烦带给她。
“他欠你们多少钱?”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门口的僵持。
彪哥这才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人。当他的目光越过江辞,落到沙上的沈清欢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啧啧,怪不得江大少爷躲这儿呢,原来是金屋藏娇啊?”彪哥推开江辞,大摇大摆地就想往屋里闯,“美女,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们找的是这小子。不过……你要是愿意替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辞猛地拦住。
“别动她!钱我跟你出去拿!”江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绝不能把沈清欢牵扯进来。
“出去?就在这儿说!”彪哥不耐烦地推开江辞,目光在沈清欢身上打转,“小子,连本带利,五十万!今天少一个子儿,我就卸你一条腿!”
五十万!江辞脸色更加难看,这分明是敲诈!
“五十万?”沈清欢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她步伐从容,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站到江辞身边,与他并肩,目光平静地扫过彪哥三人,最后落在彪哥那张油腻的脸上。
“借据我看看。”她伸出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问价。
彪哥被她这态度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他妈谁啊?借据是你看的吗?!”
“不看借据,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讹诈?”沈清欢挑眉,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还是说,你们这行现在都兴空口白牙要钱了?”
“你!”彪哥被噎住,脸色涨红。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这么下面子。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看!白纸黑字!二十万本金,三个月利滚利到五十万,合情合理!”
沈清欢接过借据,只扫了一眼,便轻嗤一声。
“月息过法定标准十几倍,这叫合情合理?”她指尖夹着借据,晃了晃,“这钱,就算告到法院,你们也拿不到这么多。”
“法院?哈哈哈!”彪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美女,你跟我们讲法律?我告诉你,在我们这儿,拳头就是法律!今天这钱,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他身后的马仔配合地捏了捏拳头,出咔吧的声响。
江辞下意识地将沈清欢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低声道:“你进去,这里我来处理。”
沈清欢却纹丝不动,反而轻轻拨开了他的手。她看着彪哥,眼神渐渐变冷。
“我来跟你们算笔账吧。”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王彪,四十二岁,家住西城区桂花巷号o室。有个儿子在上初中,成绩不错,是你全部的希望,对吧?”
彪哥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你……你怎么知道?”
沈清欢没理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你左肩有处旧刀伤,阴雨天会酸痛。你十三岁那年偷东西被人打断过左腿,虽然接上了,但走路仔细看还是有点跛。哦,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胸闷气短,夜里盗汗?劝你有空去医院查查心脏,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她每说一句,彪哥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看着沈清欢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这些事,有些连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他最近身体不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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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彪哥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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