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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与一点点被打扰的不悦。
“嗯?啊——”
安德鲁坐起身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眨着眼,车窗外的天色已然泛白,晨雾缠绕着路边的松树,像一层没睡醒的纱。
“怎么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脸颊一阵微妙的酸胀。
“你知道你刚才扭得跟个麻花似的吗?”艾什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撇得老高,像是在压着笑。她重新坐回副驾驶,把腿盘起来抱着,眼神却还不忘扫他一眼。
“……哈?”安德鲁满头问号,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确实有点疼,难不成睡觉还能睡到下巴错位?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
艾什莉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手指,一边偷偷观察安德鲁的睡颜。
他们轮流守夜,轮班制由她接棒,而安德鲁此刻正躺在主驾驶座上,陷入一种不太安稳的梦。
尽管昨晚他们亲手把父母的尸体打包、抛进大海,艾什莉却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轻松。
倒不是后悔——她只是开始担心安德鲁的状态。或者说,担心他会在某个时刻,不再需要她了。
他偶尔会谈“浪漫”,但艾什莉从来没弄懂那是什么。她从来都不相信那些东西,她只相信能握在手里的——比如枪,比如安德鲁。
至于自己的命?算了,就这样子吧。
她瞥了一眼后视镜中自己的脸——漂亮,没错,但这和“安全”无关。她盯着自己的眼神看了很久,眼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最后只剩一句:
“该死……”
就在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安德鲁的睫毛拔几根出来打时间时,安德鲁突然动了。
他微微扭动,额头上沁出汗珠,嘴里模模糊糊地念着什么,“莉莉……艾什莉……”
艾什莉的眉头挑了挑,一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边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她小声嘀咕:“哈,你这狗嘴终于吐出我的名字了。”
如果车里装了录像设备,她保准现在就拿出来进行录像,然后好好的嘲笑他几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醒醒啦,安德鲁,天都快亮了。”
车载钟显示现在是清晨五点。他们按照原计划,应该在中午前抵达前一站的汽车旅馆,补给和歇脚。
但安德鲁没有反应,仍旧在原地扭着,像一只翻不过身的小毛毛虫。
“喂!”艾什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起床啦!”
他还是没有醒,嘴角含糊地抽动,眼球在眼皮底下轻轻转动,像是梦境里正在经历某场深刻的暴力记忆。
艾什莉的表情终于变了。
这跟上次——在格芬穆斯家旁边的公园那次一样,根本叫不醒了!
“安德鲁!”她急了,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别吓我啊!醒醒!”
她用了点力,清晰地在他脸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掌印,几乎快变成了五指山。
焦急的声音回荡在本就不大的车内,她终于理解当时安德鲁叫不醒自己的那股绝望感。
好在,在一连串暴力干预下,安德鲁缓缓睁开了眼。
“……有什么现是吗?”他下意识地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梦的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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