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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两人的肩头,像是这城市最后的善意,洒在他们衣角的尘埃上,也洒在一场长夜未眠的疲惫里。
“……公园已经关了。”
安德鲁蹙起眉,盯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铁皮门上歪歪扭扭贴着几张被雨水浸泡过的封条,看起来像是半夜被某种野狗啃过一通才贴上去的。
“咱们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
艾什莉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眼神懒洋洋的,像是在嘲笑一个装傻的人。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安德鲁手里抢过纸袋,拎得手臂一晃一晃的,像是随时准备把它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你先吃点吧,别待会遇上什么紧急情况你饿晕过去,真要我扛着你逃命?”
她一边从袋子里摸索着,一边挑出那份卖相还算不那么暴力的三明治,啪地塞进他手里,像是在喂一条等死的老狗。
安德鲁接过来,愣了一秒,居然觉得还有点……暖心?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危险的念头,把三明治拆开,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口。
“呸……这是什么鬼东西?这火腿看着像尸体切片。”
“你还真能吃得出来?”艾什莉偏头看他,语气凉凉,“真有天赋。下次可以考虑转行法医。”
他们原本计划穿过公园直达汽车旅馆,这样可以省下至少二十分钟的脚程。但现在,公园封了,封得干干净净,像是专门封给他们两个看的。于是他们只好绕路,沿着城市边缘的街道走,一路避开监控与人群。
而这一切——都归咎于那辆他们开来的车。确切地说,是车的原车主。那位现在大概率正安静的躺在警局的停尸间,跟其他的尸体作伴。
在一个拐角,艾什莉突然把手上的袋子落到了地上。
“……帮我拿一下?”
艾什莉终究没坚持到最后。她努力挺直的腰背终于承认了失败,脚下一软,看向安德鲁,眼神有点无奈,又有点倔。
安德鲁斜眼看她,看了一秒,然后摇头叹气。“你就不该逞强。你一开始就不适合扛这个。”
“哦?那你来扛我看看?”她挑眉。
“你要是愿意像这袋子一样闭嘴,我可以考虑。”安德鲁嘴角抽了抽,把袋子接过来,像是接受了某种刑罚。
终于,他们绕了个大圈,回到了熟悉又可憎的汽车旅馆。
“您好,开一间房。”
安德鲁走上前,尽量表现得自然。钱都在他身上,艾什莉早就理所当然地把“财政大权”交给了他,理由是“你比较像个愿意承担责任的成年人”。
“好的。”
前台那位半梦半醒的女人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冒出了一丝微妙的光。
“哦哟?又是你们?”
她眯了眯眼,嘴角扬起,眼神从安德鲁身上飘到他身后的艾什莉,再转回来——目光明显带了点“八点档剧本我已经猜到了”的意味。
安德鲁顿时头皮一麻,差点转身离开。
“……还是定一间房。”他放弃挣扎。
“出示一下证件?”
“该死……我好像又忘带了……”
安德鲁翻了翻空空的背包,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懊恼表情。这种演技,是在生死边缘的日子里练出来的。
“那就只能按照上次的办法咯,介意吗?”
前台不紧不慢地问着,手指已经伸向抽屉。她其实根本不等回答,仿佛就等着再敲一次竹杠。
意思很明白了,得加钱。
安德鲁无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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