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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从前。他十岁那年初学武,十六岁的萧珺却已是此道翘楚。萧珺同所有兄弟都不亲,只和他好,会的都教给他,个中门道掰开揉碎同他讲,比教习师父讲得还细,他听懂了,连连点头,他便摸摸他的头,夸他聪明,一教就会。他至今还记得他那张对着旁人冷漠阴郁的脸是如何看着他微笑的。
虽恨其入骨,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萧珺的确有一副好皮囊,笑盈盈注视着他时尤甚,京中美人无数,却再无第二人能令他那般沉醉。他想这人大抵也是会点妖术,不然岂能把过去的他骗得五迷三道?
他觉萧珺与世间诸多毒物相似,越是表相动人,勾人心魄,便越是见血封喉,狠毒无情。
真可惜他看透得太晚。
他为自己曾经倾注的一腔真心不值,心头愤懑,忍不住俯身掐住眼前这截正在渗血的脖颈,缓缓施力。
萧珺微弱的声音被他掐得断断续续:“比起……刀剑……这样……亲手掐死……我……更解恨么?”
萧凌晏冷笑:“在那苦寒之地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我都在想如何弄死你,萧珺,你凭什么还能活着,天为何还没把你这贱人收走?”
他感受着掌下清晰的脉搏跳动,指头几乎嵌进对方颈骨里。这么细,这么脆弱,真想就这样折断它。
可他没有,他盯着眼前这张因窒息而血色上脸,却更显艳丽的面孔,突然松开了手,转而去撕他身上的衣物。
“这般姿色,轻易杀了实在可惜,”他的手掌探入衣物下粗暴抚弄,声色阴冷:“你这副模样,比起做皇帝,更适合在人身下承欢。”
见萧珺的神情先是僵硬,旋即染上愤怒,他心头登时腾起一股扭曲的畅快。
萧珺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信你?好啊,若你答得上来我的问题,我便信你。”萧凌晏唇角一勾,扯出一抹阴冷怪诞的笑:“既然你自称有预知之能,想来也曾预见过自己的死期?”
萧珺眸光微颤。须臾,他缓缓颔首:“是。”
萧凌晏手掌重重抚过身下人瘦削腰身,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待我玩腻了,便打断你的腿,送你去南风馆,那些个急色之徒不知节制,花样繁多,不出三日,你定会被活活玩死在榻上,这便是你的死期同死法,如何,你可梦见了?”
萧珺怔怔望着眼前人,胸腔里那吃力跳动着的玩意儿一阵一阵地剧烈刺痛。
君父薨逝定然会令萧凌晏憎他至深,他已有预料,纵此事非他所为,可包庇真凶,助纣为虐,他这个同犯又谈何无辜?萧凌晏恨他,取他性命,他都无怨无悔,若能重来,他依旧会冷眼旁观那人咽气。
唯有一件事他不想被曲解:从始至终,他于凡俗权利毫无欲求,所盼仅是眼前人平安康健,长命顺遂。他爱重他,既是出于兄长对幺弟的照拂,更是出于……他深埋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越界之情。
可对方一门心思觉得他是要害他。
他只能再度解释,信里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此时又一次述之于口,已让他有些倦烦:“三年前,我是为引走你身上恶咒才离开你,若你不信,大可看看我此时模样,如此形容便是恶咒之果,你若执意留在京城,它迟早也会让你这般枯槁……”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我信你这鬼话?”萧凌晏冷声打断他:“你独自回京,分明是为了夺位。弑父篡位,同室操戈,桩桩件件,哪样不是你做的?”
“至于你怎么变成如此德行,”他上下打量着萧珺削瘦病态的身躯,嗤了一声:“你当我不知?你豢养了一群方士,日日炼丹服丹,丹毒淤积,自有此果。你会有今日,纯粹是你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萧珺眸中亮光彻底熄灭,终于无言可辩。
先帝确实因他而死;他也的确毫无歉疚地忝居高位数年;为压制恶咒缠身之痛,经年累月炼丹服丹也不假。萧凌晏所言无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一切也只是他自我感动,多此一举。
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疲惫,身上游走的手更是令他耻辱不堪。他轻声道:“既如此,杀了我偿命便是,这般悖逆人伦,不怕天谴?我好歹也是你兄长。”
“兄长?”萧凌晏突然乐了,“你配吗?”
萧珺是六兄弟中唯一一个与父皇一点都不像的,母后说是随了他娘,萧凌晏没见过那个早死的女人,只从宫人口中捡来几句闲言碎语。
传闻那是个极美的女子,初入宫时盛宠冠绝后宫,风光却只持续了一年出头,父皇不知为何突然厌毒了她,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甚至一度想杀了她刚诞下的幼子,母后宅心仁厚,多番劝阻,这才留下这个孩子,但父皇依旧不许他与其他皇子那样,从“凌”字辈,母后于是从那女人的名中挑了一字,为他取名萧珺,养在身边。
无人知昔日宠妃为何会沦落至在冷宫自戕而亡的凄惨下场,但宫人见多了腌臜,又岂会没有猜测,有人说那女人是妖物精怪,才被如此忌惮,但更多人觉得是她私会情郎时被抓了个现行,皇帝念及旧情,没杀她,却疑心这孩子血统不正,才这般苛待。
这些话从未传进萧珺耳中过,萧凌晏曾数次背着他拔去宫人爱瞎扯闲话的舌头,剁碎他们爱指指点点的手指,只为震慑宫人,堵住闲言碎语,不让他心尖上惦念着的兄长闻言难堪失意。
萧凌晏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与母后,是这世上唯二对萧珺好过的人,连他的心情都小心翼翼照顾着,但这冷血之人眼里只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父王不属意他,他便犯上弑父;母后不拥戴他,他便发配芜山;谁要同他争,他便圈禁流放,甚至暗杀夺命,无所不用其极。
即便是萧凌晏,是阖宫上下唯一爱敬他的弟弟,他也依旧编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谎言,骗这对他一片赤诚,满心信任之人去那苦寒之地,缚他在那处受尽风霜雨雪。
实在可悲,心生悲悯将冻僵的毒蛇揣在怀里捂着,可它缓过劲来,最先咬的就是予它温暖的好心之人。
萧凌晏唇角勾起的微笑没有任何温度,那些风言风语被他化作刀刃,深深扎在对方身上:“你道为何父皇那般憎恶你,兄弟们都讨厌你,连宫人都总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你?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个野种罢了,宫里头谁都知,你的亲爹,只是个不知来历的野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同我是血亲,是我的兄长?”
“……”萧珺没有说话,也兴许是无法出声:他又开始咳喘,比先前更剧烈了,急促到无法吐出字句,甚至于被重重抚弄着的躯体都颤得厉害,额角冷汗津津。
好不容易捋顺了气,终于不再那般撕心裂肺的咳嗽,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没有萧凌晏想看见的惊骇,崩溃,绝望,只是抖着手不断推开萧凌晏的胳膊,试图从他的桎梏下脱身。
萧凌晏眯起眼睛,这不是他要的反应。
他突然攥住他无力的手臂,用撕碎的衣物死死捆在桌脚,接着蛮横分开他的腿。
萧凌晏对这等污秽淫靡之事其实毫无兴致,但萧珺于他总归不一样,许是少年春梦里让这人做过另一个主角,要他亵玩凌辱眼前这具躯体,他心头没有任何抗拒,只有掀翻了理智的阴暗快感。
他眯起眼睛,摁住萧珺挣扎不休的身躯:“我没现在就凌迟了你,已是开恩,甚至还愿意碰你,你该心怀庆幸受着才是。”
话音刚落,萧珺猛地踹在他身上。
虽无甚威力,击中的却是腰肋这等毫不设防处,一时间仍叫萧凌晏疼得面色扭曲,他霎时暴怒,发狠地钳住那两条腿,分筋错骨,直接令其脱了臼。
这一下应是痛极。萧珺遽然向上弓起腰身,消瘦肋下的骨几乎要刺透皮囊破体而出,但极致痛楚抽走了他全部体力,他又重重跌了回去,彻底瘫软在冷硬地面,眼中瞬间盈满水汽,不知是泪,还是淌入眼中的冷汗。
萧凌晏不甚满意,他倒是能忍,这样也能不惨叫求饶。
他眼中寒意更浓: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脱臼的腿无法再阻拦他的动作,毫无抵抗地任由他摆弄,萧珺别过脸,面孔藏进桌下阴影之中,萧凌晏当即用力将他的脸扳了回来,强迫他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被凌辱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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