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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什麽好怕的呢,爱是神圣的,他爱的人也爱他。陈牧成再次想起Dav这句话的时候,正躺在床上玩杨乘泯的手。
夏天天黑得太晚了,一天结束,到这时候也才刚暗下来,屋里空调开的不冷,陈牧成穿一套睡衣,没盖被子,一只手在杨乘泯的戒指上刮来刮去。
「哥。」他突然撑起身子,捧着脸凑到正在一旁处理工作的杨乘泯,「你觉得爱是神圣的吗?」
事实上再在一起以後,陈牧成其实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就从嘴里随口对他吐露一些爱意,杨乘泯也很清楚,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当初被他回馈的那样残忍的恨伤到。
杨乘泯把电脑合上,看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回答:「是长久的。」
从他还不知道爱有那样矛盾又对立的痛苦时,它就已经存在了那麽久,很难说爱不是长久的。
「是吗?」陈牧成和杨乘泯的手牵起来,他举高,透过十指相扣的缝隙间,盯天花板发呆。
「我想不明白,我妈那麽爱我爸,我爸就一点也不爱她吗?或者说以前是爱的,後来为什麽不爱了呢?」
「我总要问一问他的。」他说。
他侧过身,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杨乘泯,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说:「我想要一个家,哥。」
「嗯。」杨乘泯垂下头,一只手摸在他的眼皮上,「我给你一个家,没有你的妈妈,没有你的爸爸,也没有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只有我们两个。」
他取掉他脖子上的项炼,将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徵求,像他给他带那样圈进无名指。
「谢谢你。」杨乘泯说。
听了那麽多个对不起,第一次听见谢谢你,陈牧成感受手指上冰冰凉凉的束缚感,和杨乘泯一样的戒指也带在了他的手上,他有点恍惚:「谢我什麽呢。」
「谢谢你愿意让我给你一个家。」杨乘泯的下巴抵在陈牧成的肩膀,抱他抱得紧紧的,「也谢谢,你不再离开我。」
陈牧成抚了抚他的背,也不再开口说话,两个人安静地抱着,窗前养了几盆三色堇,七月正开的浓郁,空气中缭绕着一股温和的香。
陈牧成的睡裤被扯掉,杨乘泯摸他时,陈牧成有些迷茫,有些困顿。明明生理反应是爱一个人最直观天然的欲望,明明是相爱的人,可偏偏无能为力,这份欲望都抵不达。
Dav并不崇尚用药物来强行刺激心理上的一些困点,所以即便是如今陈牧成心理上那份条件反射对杨乘泯的害怕早已有所克服,但身体上连带引起的一些应激,好起来并不那麽顺利。
说到底陈明宏把陈牧成送去治疗同性恋也确实成功了,因为在那长达半年的针对性治疗里,陈牧成对杨乘泯已经被摧毁式地丧失了完全爱他的直观天然欲望,再也没有了爱他的生理反应。
房间小小一盏灯清晰又昏暗地投射在杨乘泯上,陈牧成看他撑起身子,看他俯身时胸口露出来的心上的疤,看他黑发遮住眉眼地垂下头,看他一张脸埋在他的腿间,看他的睫毛一颤一颤。
陈牧成安静地躺着,手抓进他的头发里:「没事的,会好的。」
身上的人停了动作,阴影遮住他的面部光影,两个肩头模模糊糊地抖。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掉在陈牧成腿间,一滴接一滴。
「我的爱很小声吧。对不起。」
第70章再见洛山
八月六,宜嫁娶。
陈牧成和杨乘泯作为杨苍这边的家人,原本在这天要操办的琐碎很多,又由於新娘本人并不喜欢传统又喧嚣的结婚方式,早早就和杨苍决定蜜月旅行,故而婚礼从简。
因此这场婚礼并没有宴请多少人,除了双方重要的亲人朋友,这场婚礼再无外人。
婚礼形式是早早就确定好的西式婚礼,婚礼场地是洛山最好的花园式草坪,鲜花环绕,景好天好,一切都刚刚好。
伴郎是杨苍读大学时的朋友,陈牧成和杨乘泯谁也没有当,他们坐在台下,并不以家人的方式登场。
整场婚礼流程,从牧师的开场白开始,到伴郎伴娘,新郎上场,花童登场,头戴五颜六色的花环,拎着一块「hereesthebre」的牌子。新娘爸爸牵着新娘的手上到仪式台,郑重地把一身白纱的女儿交付给一身西装的新郎。
这时场内切换音乐,由优雅的纯音乐切换成极尽缠绵爱意的钢琴曲,然後人群沸腾起来,牧师宣读圣经,一袭黑袍,庄严正式地问:「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回答:「我愿意。」
牧师转身:「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回答:「我愿意。」
台上新人回答完,接换戒指,台下的陈牧成慢慢抽回视线,张开手,对着他手上的戒指发呆。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他突然问。
杨乘泯的太阳穴重重颤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说:「嗯,我愿意。」
「你愿意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或其他任何理由,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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