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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愿意。」
「我愿意与你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
周围哄闹又寂静,风轻轻地撩起他的头发,他轻轻地说出来。
「我爱你,直至死亡。」
陈牧成有很短暂的空白一闪而过,他问:「那我们去哪里结婚呢?什麽时候结婚呢?我们结婚的时候穿黑西装还是白西装呢?我们结婚的时候要请别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我们结婚的时候要蜜月旅行吗?」
话还没说完,被四周一阵激动的起哄声打断,新郎新娘抱在一起,人群激切,他们由拥抱代替婚礼吻。
杨乘泯对着陈牧成恍惚望过去的侧脸说:「那你愿意吗?你愿意与我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爱我直至死亡。」
陈牧成看着他点头:「我愿意。」
新郎新娘走下台,一起拿刀切蛋糕倒香槟。
杨乘泯摘掉自己手上的戒指,和陈牧成交换对戒。
杨苍携手新娘向他们敬酒,杨乘泯给新娘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新娘捧着绣球,笑盈盈地问陈牧成想要绣球还是玫瑰。陈牧成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不够好,只是难过和快乐大多时都在纠结着,很难让他认清他是幸福或不幸福。
但当下,他确信,他是幸福的。
永远幸福下去吧。他仰望天空,小声说。
陈牧成和杨乘泯的生活步入平凡又平常的生活里了,陈牧成开始在闲暇时间摄入大量法学知识,他想试一试,从0到1,从无到有,他能不能像他的妈妈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余千思在今年夏天正式研究生毕业了,她选择了继续深造读博。杨苍和他的妻子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从国外飞回来那天洛山的拆迁区域也终於敲定。
杨乘泯所在的这片区域全部划入拆迁区,赔偿金额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参与工程者曾和他们有过生意往来,对方承诺完工後杨乘泯会有一笔很大的购房优惠,杨乘泯迟迟疑疑,一直不签字。
陈牧成开始上手做蛋糕,每天早出晚归,亲杨乘泯时总是带着一股香甜的奶油味。
陈牧成和杨乘泯在床上大多时不再有困难,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做时是不带戒指的,杨乘泯喜欢一只手从背後抓住陈牧成的腰,摁在皮肤上的时候,戒指硌人硌得很。
陈牧成喜欢甜腻腻地挂在杨乘泯身上,不爱睁眼,不爱动,两条胳膊懒懒地搂着他的脖子,爱享受是痛是愉悦都是这个人带来的极致。
日子啊,艳阳高照,生活啊,一片晴朗。还有一个很好的消息,杨乘泯收集到了足够令陈明宏受到法律制裁的证据。
其实陈牧成後来怀疑过他的爸爸是不是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现实告诉陈牧成,就是这样的。陈牧成偷偷从国外回来呆在江州的那几年,在陈明宏的视角,他应该是失踪的,可也就这样,哪怕他对他而言是失踪的,他依旧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什麽都不去做。他丢掉他了。
再见到陈明宏,是在九月中旬的法庭上。
杨乘泯以一纸经济违法罪成功举报陈明宏,然而杨乘泯未免还是太生嫩,早就在形色各异吃人的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又怎麽能轻易就被抓到致命的把柄。
陈明宏没有想过会有这麽一天吗。没有想过他在当初随意落下的没有收拾乾净的残局会在某一天内被人挖空心思拿来刁难吗,他早就有所准备有所应对,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杨乘泯,甚至是陈牧成。
但他仍旧,反手,以诬告陷害罪将杨乘泯告上了法庭。
父子相见,一个坐在原告方,一个坐在被告方。短短几步路,两张有彼此影子的脸,浓烈的沉默和冷漠。
他看起来没有想要在这场官司里放过杨乘泯,请的律师是全江州最好的律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诬告陷害罪依法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看起来,是想把他们置於死地。
他们斗不过他,很明显这场官司会打输。但在休庭评议时,有一男一女推门,不顾场合强行闯进来。
一对母子,女人保养得体,男生二十出头,也是陈明宏现任的妻子和孩子,陈牧成知道他们。
现场小幅度地喧闹了一阵,女人不紧不慢地拍掉包上的灰,轻轻推了男生一把,把他推到正前面。
众目睽睽之下,男生举高手里厚厚的牛皮袋子,一口软糯的调儿是要比江州洛山都还再南一点的地方:「我举报,陈明宏,偷税漏税,合同诈骗,非法经营,肇事逃逸。」
没人知道陈明宏所谓的枕边人为何捅他这麽一刀,只知道,男生在场所言确实是凿凿的事实。
天理昭昭,秦镜高悬。
这场官司局势逆转,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再好的律师也无从辩证。一桩又一桩,牛皮袋子打开潘多拉魔盒,在场无人不轰动,震惊这位着名的企业家所有的辉煌与荣耀,都是背後罄竹难书的罪。
反转得太复杂太意想不到,涉及罪名又太严重太广泛,後续所有的流程杨乘泯和陈牧成都不再参与了。判决书出来前,前前後後所有能给交给律师团队的全交给他们,由他们全权对接负责後续所有该走的工作。
余千思一家也来了,她的妈妈在旁听席上哭得直不起腰,陈牧成看一眼她们,再看一眼突然就像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的陈明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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