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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阿庆面露难色,正要回绝,抬眸对上沈之禾身後的竹楹,当即惊了一跳,方才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中暗道一声,方才公子似乎并未说只要沈小娘子一人,再多带一人应无大碍,左不过带到花厅门口,只让沈小娘子一人进去便可。
打定主意的阿庆,暗自点了点头,随即面上堆满笑意,冲着两人道:「自然是可以的,娘子且随我来。」
馀光扫见正扒拉在灶房门口的桃夭二人,便知自己方才那副怂包的模样,早被那二人瞧了去,顿时恼羞成怒,「你二人在那头敲什麽?我怎不知这灶房竟如此空闲了,还有时间在此处闲谈,今日你二人且将这地上的春笋都剥了皮,一个时辰後我来瞧,若没剥好,这月的月银也别想领了。」
说罢,一甩手便走至沈之禾跟前,「小娘子且随我来。」
沈之禾馀光扫到那二位小娘子垮下的小脸,觑了眼走在自己跟前的阿庆,嗤笑一声,「郎君好大的威风。」
且不说阿庆听着沈之禾所言,心中作何感想,花厅里头那几位林家的郎君早便等得不耐烦了,正伸长了脖子朝着花厅外头张望。
「吴小郎君,你那小厮怎的请个厨子,去了这般久,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请什麽金尊玉贵的客人呢。」林白随手将酒杯置於桌上,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
听出林白话音中暗含的责备之意,吴永面色一沉,心中暗骂阿庆,也不知怎麽办事的,今日已出了两次岔子,待这寿宴结束後,自要好好管教一番。
他赔着笑脸,又替那林家那几位郎君斟满酒,「估摸着遇到什麽事耽搁了,劳烦郎君再稍等片刻,再过,再过一盏茶的时间,还未将沈小娘子请来,我便亲自去请。」
几人正说着话,那头阿庆领着沈之禾穿过长廊,直直朝这花厅走来,这吴府实在大了些,这花厅同灶房隔了不少距离,三人走了好一会才走至花厅门前,阿庆从外头拉开门,「小娘子进去吧,公子应当等了你许久。」
话音一落,沈之禾无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抬脚往花厅内走去,头一眼瞧见的不是坐於上首的吴老夫人,亦不是靠门边的吴永,而是坐在窗口正朝着自己眨眼的陆今屿。
一时间,沈之禾悬着的心落入肚中,也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有陆今屿在场,她便能放松不少。
「小娘子来了,这三位是宁湖府林家的公子。」瞧着沈之禾自打入门,那目光便落在陆今屿身上,当即脸色一黑,心中再无半分犹豫,笑着开口。
闻言,沈之禾收回目光,瞧着吴永的动作,落在那几位男子身上,只见那几人一身锦衣华服,乌黑的发丝皆用白玉冠竖起,浑身写满了「富贵」二字,「不知几位郎君寻我何事?可是家中有宴席要办?」
「小娘子不仅手艺好,姿容也这般出色,呆在这小镇倒是委屈你了。」林白看直了眼,难怪那姓陆的小子能将这小厨娘放在心尖上,这等容貌与气度,哪怕是同那些官家小姐相比,也不遑多让。
林白眯着眼,借着酒劲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缓缓朝沈之禾靠去,眼见着他的手就要碰到沈之禾的脸颊,被拦在外头的竹楹万分焦急,正要一脚踹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阿庆。
那头周老一把按住,想要站起身子的陆今屿,冲他试了个眼色,压低着嗓音道:「你且瞧着,那丫头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再忍忍,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莫要暴露了身份,功亏一篑。」
周老话音才落,便瞧见沈之禾错身躲开林白伸来的手,面色一沉,冷冷地瞧着面色酡红满口胡言乱的林白,沉声道:「郎君酒多了,还请自重。」
「阿庆,快扶着林公子去後院歇息。」瞧着沈之禾变了脸色,吴永赶忙伸长了脖子冲着门口喊道。
闻言,阿庆匆匆从门口赶来,行走间一不留神将桌上的酒壶碰到在地,霎时间清脆的碎裂声,在花厅中响起,沈之禾离得近,避无可避溅了一声的酒水,当下冷了脸色。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麽不晓得的,这都是後世电视剧中用烂了的手段,竟真被自己给碰着了,沈之禾都快气笑了,她不过是失了双亲的孤女,怎的还劳动他们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自己。
「沈小娘子,你的衣服都被酒水溅湿了。」
随着一声惊呼,花厅中那几人的目光皆落在沈之禾身上,只见她那身藕粉色的窄袖衫上,沾染了深一块浅一块的酒渍,吴永当机立断一脚将阿庆踹倒在地。
高声怒道:「你这糊涂东西怎麽办的事,今日是要将我祖母的寿宴毁了不成。」
「好了永儿,你要教训仆人今日寿宴结束,你自带回院子好生管教,眼下要紧的是,赶紧让萍儿将小娘子带去後院换身衣物。」吴老
夫人拄着乌木拐杖,颤颤巍巍走到沈之禾身侧,从手上褪下一只通体晶莹的玉镯塞到沈之禾手中,苍老如树皮的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小娘子今日实在不好意思,这阿庆实在是毛手毛脚,你且莫同他一般见识。」
沈之禾一言不发垂眸望着手中的玉镯,片刻之後,抬头正要拒绝,却瞧见不远处的陆今屿无声地说了二字,又冲着自己颔首,心中虽有不解,但想着这人总不会害自己。
「那便麻烦老夫人了。」
「萍儿,快领小娘子去後院换身衣衫,记得拿未穿过的新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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