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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乔姝月魂不守舍地回到木兰院时,吴大夫已经擦着汗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赶忙上前,「他醒了吗?」
「还没,晚上可能会发烧,找人盯着点吧。」
「我亲自盯着!」
「你?」吴大夫上下打量,冷哼道,「行啊,明早我再来给你看病,你俩轮着病,我乾脆留在你乔家当差得了。」
小老头一挥袖子往外走,快走出门时,冲她吼道:「找人给我收拾客房去啊!真让我来回奔波?!」
刘妈妈赶忙差人收拾院子,赔着笑脸,亲自送人出去。
乔姝月抹了一把眼泪,闷不做声,推门进去。
李护卫挠了挠头,也要跟进去,却被紫棉拉住。
紫棉:「辛苦你今晚去耳房凑合一宿了。」
李护卫愣了下,憨憨点头。
「呜呜。」
「呜呜呜。」
「……」
好吵啊。
别哭。
熟悉的疼痛,令人即刻从梦境里脱离。
那如炼狱一般的噩梦,他再也不想体验。
谢昭凌慢慢睁开了眼。
天色还暗着,屋里仅亮着一盏烛火。
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比先前更甚,痛到麻木,几乎感觉不到那条腿的存在。
不过这些疼痛比起他先前曾遭受过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他一声没吭,往旁边看去。
自己的胳膊上抵着个脑袋,源源不断的热泪流过他的手背,像极了幼时被当做药引时,温热的血划过手腕的感觉。
原来他也曾被养母善待过。
那根黄瓜很甜,是他吃过最甜的。
头顶那抹轻柔的触感还残存在他的梦里,只不过短暂的美好後来都被血色覆盖,再难寻觅踪迹。
——「孩子,别哭了,再帮帮爹娘吧?」
——「求你了,孩子,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再来一点吧。」
她想要活着,就一定要牺牲他吗?
谢昭凌有些明白,小菩萨与旁人的差别在何处。
养父母挟恩图报,好像养育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取他的血一样,这叫他时至今日都找不到一点求生的意义。
若他痛不欲生地活着,只是为了利好旁人,那真的还有必要将生命持续下去吗?
所以他排斥一切善意,抗拒所有笑着靠近他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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