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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煦将这几页的文字反覆看了许多遍,然後蜷着身子将脸埋在了怀中紧紧抱着的衣物上,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
姬元徽的衣物被他乱七八糟堆在床上,因为挤压和揉搓而有些发皱。裴煦神色怔怔的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後把自己塞进了堆叠的衣物里。
还要两个月啊……好久。
但是也还好,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到了。
被熟悉的气味挤压包裹,有种被拥抱着的错觉。裴煦在这味道里渐渐放松下来,握着那支骨笛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边已经暗下去了,明明最开始只是想在有姬元徽气味的地方将信读完……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最近总是这样,疲惫的很容易。
「主子,您醒着吗。」门外传来叩门的轻响。
裴煦问道:「什麽事?」
小厮在门外答:「表少爷过来了,想见您。」
从思在府上的身份是他远房表哥的孩子,故而府上的小厮一般喊他表少爷。
裴煦回头看了眼凌乱不堪的床铺,慌张拉起被子盖住:「先把从思带去东厢房吧,我这就过去。」
小厮应声离开了。
裴煦松了口气,扯了扯被角将这乱七八糟的一床狼藉盖住。
从思近来越来越喜欢粘他了,毕竟是年纪还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
前些日子仆从带从思出门去放风筝,回家路上撞上了旁人家的丧仪,乌泱泱一片白衣白帽的人。孩子年纪小,有些被吓到,回来後便发起了烧。
裴煦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两天,从思烧得迷糊,恍惚中抓着他的衣袖喊他爹爹。在这种时候强行纠正一个病中需要父母的孩子的称呼显得太过残忍,於是那时裴煦没有否认。
从思病好之後,就越发喜欢黏着他了。
裴煦到东厢房时,那孩子已经乖乖把自己塞在被子里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摸摸孩子的头发低声问他:「怎麽了?为什麽不在自己的房间睡,是不喜欢听竹院吗?」
从思摇头,眼巴巴望着他:「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大概是刚受过惊吓,不敢自己睡吧。
裴煦道:「只允许这一次,以後都要乖乖的自己睡。」
孩子点头。
於是裴煦在床边那侧躺下了,轻轻给孩子拍着背:「睡吧。」
孩子嗯了声,窸窸窣窣靠到了他怀里。
怀里一个软乎乎的小孩,裴煦心情很好。他有些困了,合上眼要睡,就听到怀里的孩子小声问他:「我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喔。」裴煦轻轻给他拍背,「你四岁,我十九岁,我不可能在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你。」
孩子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可是你对我很好。」
「因为你是个很聪明讨人喜欢的孩子。」裴煦温声道,「而且我和你爹爹是朋友,我答应过他好好照顾你。」
「那我爹爹呢。」孩子继续问,「他为什麽不来接我?」
「他现在有很多事很忙,等他把事情都忙完了,就来了。」裴煦摸摸他的头发,「快睡吧,再不睡要长不高了。」
孩子乖乖闭上眼睛,裴煦也闭目睡了。
隔日,大皇子又来了府上议事。
「我是诚心来谈合作的。」大皇子眯起眼睛笑着,「我安插在太子府上的探子递来消息,太子对於三弟打的这几场胜仗忌惮的很,唯恐三弟班师回来後会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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