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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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48 归期(第1页)

张怀树从连长的营帐走出来,天已经彻底暗了,沉沉的夜幕如同压在他胸口的石头。寒风裹挟着浓重的霜气掠过他身旁,吹过他一身有些脏污的军装。他低头看着脚下满是泥泞的地面,步子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擡眼望了一眼营地的方向,几盏昏暗的油灯映着破旧的帐篷轮廓,远处传来几声士兵们的低语,却显得格外冷清。他的心也像这营地的灯光一样,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前线缺人,组织希望咱们顶上去。”连长的话在耳边回荡,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沉重。张怀树知道,这场仗或许意味着胜利,也可能是他一生的诀别,可是他别无选择。

可是,他的家人才刚刚团聚,阿福还怀了他们的孩子。想到阿福的笑,想到他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的样子,张怀树的喉咙像被什麽东西卡住了一样。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摸不清情况的阿福还捧着一个半凉的饼子,摸着自己不明显的肚腹,脸上是不自觉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唇角,低垂的眼眸,显得他有一种别样的温柔韵味。

张怀树一步步走近了,阿福见状放下饼子直起上半身就要去迎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欢喜:“刚刚那个大夫姐姐来给我看了,是有宝宝了…”

心里想着事,张怀树只扯出一个奇怪的笑,他扶着阿福半躺下,给他拉上了被子。

“怎麽了?你不高兴吗…”直觉告诉阿福不对劲,拉着张怀树的手更紧了。

张怀树俯身将头贴在了他身上,沉默地看着他的手,眼瞳没有聚焦点。他的手轻轻搭在阿福的手背上,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像是在传递某种隐忍的情绪。

“阿福,我……”张怀树声音沙哑,顿了顿,似乎难以开口,“我得走了。”

阿福一愣,拉着张怀树的手微微一抖,饼子掉在被褥上也顾不上。他眼皮都在颤抖,垂着眼睛看着张怀树,嘴唇轻颤着:“去哪儿?我们…我们才…。”

张怀树低下头,像是不忍去看阿福的眼睛。他擡手替阿福擦去嘴角的饼屑,语气尽量放得轻松:“连里下了命令,前线缺人顶上,我也得去。这场仗结束了,才算是彻底打赢了…”

阿福眼中已经蓄了泪水,喉咙哽咽地疼,想说什麽却被他抱住。拥抱本是涵盖最无言爱意的动作,可张怀树觉得他怎麽也抱不够。

“对不起…福宝,我也舍不得。可这一个月里,我…我看见太多人死在我身边…我的兄弟们还有佟立,他们都为了保护百姓们死了。”

“要不是我的兄弟们,我早就死了,还有连长…连长说的对,是男人,就要在这种时候站起来和他们打到底。”

“我…我担心你…不去好不好”阿福的声音微微发颤,再也包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珍珠掉线般滚落在手背上。

“不怕…福宝,我已经参了军,就算我死了,军队也会善待你们的,有困难就去找政府。”张怀树握紧了阿福的手,语气愈发坚定,“我答应你,这次之後,我们就一起回家,陪着你,陪着宝宝。”

阿福怔怔地望着他,鼻子都红了。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肚子上,声音低低的:“我不想你死。”

张怀树听着这几个字,心像被揪住了一样疼。他俯下身,重新将阿福抱进怀里,仿佛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我知道,我也怕,我怕的要命。怕你在这儿受委屈,怕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可阿福,我更怕那些畜牲会毁了咱们的家,还有那些人都不能白死。”

阿福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抽泣着,只是紧紧抓着张怀树的袖子不肯松开:“你一定要回来……一定。”

“会的,”张怀树用力点头,像是在向阿福发誓,“我一定回来。”

临行前一晚,他们紧紧相拥而眠,阿福已经哭累了,脸上还带着眼泪干涸的痕迹,眼睛肿肿的,张怀树低眸用带着薄茧的手指为他擦去,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微微低头与他额头相抵,闭上眼睛享受纷乱战火中的最後一点温情。

他一夜未眠,清晨,做了很久的心里斗争,想再抱一会阿福,可没办法,军营已经在整装出发了。

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从一边的包袱底下抽出两个信封,垫在了阿福的枕下,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他每离开一步,心脏就像被扎了一次,脚底仿佛有无数藤蔓缠着他。他又一次选择了不回头的方式,因为张怀树知道,回了头就走不掉了。

他手抓上营帐帘子的同时,一个瘦弱的身躯冲过来从背後抱住了他,能听出在努力压制着哭腔,张怀树的心脏都跟着颤动了一下,闭上眼睛终是落下泪来。

“我等你回来。”

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嫁到了我家没享几天好日子,还要你怀着孩子和我颠沛流离,日夜忧思。

待我凯旋之日,我必将卸甲归田,与你日夜白头,携手到老,无论你愿不愿意等我,我也一定时刻牵挂着你。

记住,我爱你。

——————

这几日开了春,天气也见暖和,阿福和娘她们被送去了家属营地,其实就是找了个空村子收拾了住下,阿福其实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家。

不过也好,这里安全,有士兵守护,她们分到了一个小院,很小,只有一口井,一小块土菜地,剩下的空间也只够放两把椅子。

阿福喜欢搬了椅子在小院里晒太阳,开了春也还是冷的,他在腿上盖了件衣裳,手里拿着针线在做衣服。

他已经给张怀树做了好几件了,想着肚子一天天长大,也得给孩子做两件,芬姐也搬了凳子和他一起做孩子衣服。

小元义躺在一边用木头板凳简易搭的摇篮里,芬姐仔细地在硬木板上头铺了柔软的衣裳被褥,让小元义也晒晒太阳,他才两月大,就已经会睁眼逗娘笑了。

小手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抓来抓去,打了个哈欠过一会就在太阳底下暖洋洋地睡过去。

阿福嘴上不说,芬姐心里最知道他,他天天想着张怀树呢,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毕竟张母仍然卧病在床,他们没敢告诉娘实情。

只说是张怀树参了军,上头领导给了任务,要离开一段时间,虽说担心,也比告诉她实情的好。

阿福缝了一上午衣裳,眼睛有些疲累了,就放下了针线,摸着已经有一点弧度的小腹,在心里和他聊天说话。

他觉得他的宝宝在他的肚子里会听到的,也会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所以阿福尽量不忧思多虑,每天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一会儿做个衣服,一会儿给小元义编个草编玩具。

他一直在给自己和宝宝积极的心理暗示,常常摸着肚子对她说:“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有时候阿福会坐在高起的门槛上,头倚着门框望着天空,默默为他祈福。每想他一次就用草做一个小猫,渐渐地桌上的小猫越来越多,因为他每天都要做好几个。

福团和他的孩子们怎麽样了,不过猫咪对危险的感知很强,应该早就举家逃跑了吧,阿福这麽想着。

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个丑丑的小猫手链,提溜着大眼睛看自己,手指抚过一遍又一遍…

今天全部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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