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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委屈?你委屈什麽?”
祝青辞冰冷的眉眼罕见地动怒,他一把揪住丁宴的衣领,丁宴猝不及防被他拉下,两个人一瞬间距离只有咫尺之间,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滚烫得好似要点燃那块肌肤。
“丁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麽?在深山里,你一个人脱队直接跑进密林里,你又想的是什麽?你不要命了麽?!”
祝青辞紧紧地盯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眼角眉梢因为愤怒而染上一抹薄红。
“你问我凭什麽对你这样?丁宴,你从来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你向我示好,有问过我需要麽?”
祝青辞眼底冰冷的怒气几乎化成冰刺:“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想’对我好,而非我‘需要’你对我好,你是在施舍,可我从不认为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也并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施舍——!”
“那又如何?!”丁宴也忍不住了,他一巴掌重重拍开祝青辞的手,怒吼道:“可我又没有伤害过你——祝青辞!我扪心自问,是,开学的时候我不应该对你泼冷水,可後面我难道伤害过你吗?你凭什麽说我有错!!!”
祝青辞:“那叶瞬呢?丁宴,你今天能为了向我示好,把叶瞬踩在脚下——”
他轻声道:“那你敢说,以後你有了其他想要讨好的人,不会将我踩在脚下吗?”
祝青辞看着丁宴,眼底却流露出明显的失望,那目光好似利剑,一瞬间,就将丁宴刺了个对穿,狠狠地将他钉死在赎罪的十字架上。
教堂外,轰隆一声巨响,紫色的雷电将苍穹一劈为二,绘着神像的玻璃彩窗将窗外的树影拉成逡巡的鬼影,整个世界嘈杂无比,可在丁宴耳畔,却有一瞬间的失声。
“——”
祝青辞垂下眼睛:“丁宴,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吗?”
丁宴眼瞳剧烈地颤抖着,紧紧地咬着牙,喃喃道:“不会的……我不会的……”
可是他用什麽来担保?用什麽来说服?
他低下头,喉咙滚出一声呜咽,踉跄着後腿了几步,一时间有些茫然。
可紧接着,身体传来灼热的闷疼,他眼瞳猛地一缩,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浑身骨头缝隙里都好像游走着气泡,千万蚂蚁啃食着他的脊髓与神经,他几乎要发疯。
祝青辞盯着他,单薄的胸脯还在震颤,像是在暴风雨中随时要被摧折的一株鹤望兰,眼尾染着一抹薄红,像是涂抹上了胭脂。
他没有再说话,喘了几口气,扯开了衣领,侧过脸,只露出线条利落清秀的侧脸与雪白的後颈。
黑色的碎发柔软地铺盖在脖颈上,衬得那处莹白发亮,好似白玉。
不言而喻。
丁宴眼睛红得仿佛滴血。
祝青辞不知道同为omega,信息素安抚是绝然不起任何作用的,可偏偏,丁宴却好似久旱逢甘霖,闻到了他的气味後,整个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极致的渴望与束缚的理智在来回拉扯着他。
那片雪白已经快将他的视网膜都烧灼了,丁宴最终忍无可忍,手指痉挛地掐住omega的腰窝,他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成了线条扭曲的枯枝,狰狞而攻击性十足,好似恨不得将omega揉碎在自己怀中,omega闷哼一声,被他扑倒在了供桌上。
咬上祝青辞的腺体时,丁宴仍然有些茫然,这是很陌生的感觉,omega怎麽会标记另一个omega呢?
可他的虎牙轻轻地咬了咬那块软肉,身下的omega瞬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柔软的唇瓣间,丁宴的身体却不可抑制地更加兴奋了。
他那疯狂的潜意识在告诉他,他喜欢听那样的声音,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祝青辞才不会冷漠,他是柔软多汁的,压一压,挤一挤,就能流出很多馥郁温暖的汁水。
“呃……轻点……啊!”
虎牙戳破。
仿佛薄膜涨破一般,雪松林香味在短短几秒内,便如同海啸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好似徒然高昂的乐章,将两个人彻底淹没。
圣母像下,祝青辞脆弱的脖颈拉成一条惊心动魄的弧线,好似绷到极致的弦,隐约似乎能听见他压抑在齿缝间的泣音,恍若错觉。
“丁宴……”
丁宴眼前一片空白,有一瞬间,他好似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现实里,他就像是忽然扒开了祝青辞的胸膛,拨开那森森的肋骨,将自己埋了进去。
此间只有血与肉充盈着他,于是如此满足,如此幸福,好像他生来就应该长在这里,扎根在这里,与他抵死缠绵,永不分离。
发|情热悄无声息地褪去,海盐味的信息素灌注进omega苍白纤细的後颈中,临时标记成功的这一刻,丁宴的灵魂尖啸着,比疾风还要狂暴,比山峦还要尖锐,从内心突破了层层障碍,只有一个念头,一锤定音。
他喜欢祝青辞。
他其实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祝青辞了。其实在禁闭室中,从门被推开的那个时候,他就听见了自己心脏嗡鸣的声音,那好似有人将他的胸膛刨开,往里面扔了一枚火种。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丁宴明白自己心意的一瞬间,他仿佛面临山洪海啸,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浪花席卷,将他不断推至悬崖。
他的醒悟姗姗来迟,整个人却如同醍醐灌顶,无法自控的喜悦从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冲出,冲垮一切堤坝与围栏。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他竟然是喜欢祝青辞的。
有那麽一瞬间,他心中好像长出了一个欣喜若狂,张牙舞爪的怪物,不断地旋转丶跳舞丶拍手丶哈哈大笑,如同一个被神抚摸头顶的愚民,以及被真理眷顾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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