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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折腾得晚,白天就得补觉。
霍深是没什么,他只会越弄越精神。
沈月岛就不行了,他本来就是大觉包。
一开始霍深看他每天睡那么多都睡不够的样子,还担心过是不是他身体没好利索。
后来老额吉告诉他:一个人一生中吃的饭睡的觉都是定量的,年轻的时候吃多了老了就吃不下了。
同理,沈月岛前七年除了失眠就是噩梦,都没怎么睡过几个整觉,现在就要找补回来。
好在他除了贪睡一点外没别的不舒服,霍深也就由着他睡。
阴雨天不开工,他们就窝在帐篷里腻腻乎乎地睡一整天。
霍深没他那么能睡,不到中午就醒了,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回来再给沈月岛塞两块糖。
沈月岛吃着糖咂咂嘴,闭着眼往外找他,霍深就又回到床上给他当枕头。
沈月岛睡觉,他透过窗子看雨。
手上一下一下拍着沈月岛的后背,时不时吻几下他的额头。
帐篷里的氛围变得温暖舒适,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惬意。
沈月岛睡觉时很黏人,应该说他睡觉的整个过程都是黏人的。
过去七年中无数个孤立无援的夜里,他都要吃很多药才能逼自己睡着,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又被噩梦惊醒,之后就睁眼到天亮。
夜晚对他来说从不是什么美好的代名词,黑夜、床铺、安眠药和柔软的被子,这些在他的印象里都代表着恐惧。
有一段时间他只想到要睡觉就会提前害怕,时间长了就近乎本能地排斥这件事,直到霍深回来后,才慢慢调理好。
霍深会在他入睡前吻他,他的唇温柔得如同一小股水流。
沈月岛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在他的亲吻中睡着的,半睡半醒间还能听到他不停叫自己小伽伽,说他会一直在,做噩梦了也不怕。
他一手托着沈月岛的脖子,一只手拍着他的背,鼻尖和脸颊就埋在他的肩窝里。
这绝对是最安全的入睡姿势,安全的就像包裹着小孩儿的襁褓。
霍深会一直拍到沈月岛睡熟,然后自己才躺好,把他轻而又轻地安放进怀里,那个沈月岛年少时最喜欢枕着睡觉的地方。
然后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睡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早,沈月岛还没睁眼就会闻到一股熟悉的衣物混着沐浴露的味道,之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安安全全地躺在霍深怀中。
没有人会陷在这样的怀抱里还失眠的,沈月岛只觉得夜晚还不够漫长。
霍深还没醒,他也不愿意起,舍不得被子里的热乎气儿,又闲不住,就在被窝里折腾来折腾去,在霍深身上挨挨蹭蹭地瞎鼓捣。
鼓捣一会儿把自己鼓捣出感觉了,抬头一看霍深还没醒。
他就红着脸钻进被子里,骑着人家的一条腿轻轻蹭,跟只刚开窍不久的小狗似的撒欢。
霍深终于让他折腾醒了,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他自己玩得正好。
“小岛……”他闭着眼喃喃叫一声,伸手按住怀里的人,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挡光,开口透着晨起的沙哑,“想了?”
沈月岛在被子里嗯一下,“来不?”
霍深大发慈悲地松手,笑道:“自己来。”
想了就自己玩,别什么时候都要他抱。
于是补觉变成了加班,沈月岛越睡越累,说什么都不要霍深和他一起赖床了。
霍深被赶出帐篷,和建筑队忙盖房子的事。
沈月岛自己一睡就是大半天,但帐篷里到底还是潮,睡久了骨头缝就开始不舒服。
霍深那天看到沈月岛吃饭的时候三次伸手去揉腿,第二天就让人拉了一大车竹子来。
都是有年岁的老竹子,颜色不那么鲜绿但韧性极好,承重力强。
沈月岛一开始还以为霍深是要用这些竹子做个围栏把他们家给围起来,却像想到霍深把那些竹子全都一劈两半给排了起来。
“怎么把竹子都劈了啊,是要做什么?”他蹲在旁边,给锯竹子的霍深擦汗。
霍深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膊,在太阳底下一条条汗珠顺着他麦色的肌肉滑到腰部,被皮带拦住。
闻言他看了沈月岛一眼,直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在身上随便一扫,沈月岛就看着那些汗珠在自己前一晚留下的痕迹上悄悄滚过,蓦地红了脸,转过眼不再看。
“还记得在沈家时我说以后要给你盖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吗?”霍深问他。
明明只是半年之前的事,却好像上辈子那么久远。
沈月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啊!秋千!”
“嗯,还有一车竹子,下午拉过来。”
“还有一车啊,这是要做个多大的秋千啊,到时候能刻个我的名字吗?”
沈月岛一想到马上就要有自己的秋千了就兴奋,围着霍深问东问西,叽叽喳喳个没完。
现在真正能让他关心的也只有这些事。
谁告诉他沈氏集团这一季度的盈利有多少多少,他听都懒得听,但要告诉他哪个山坡地势好容易打到兔子,他觉都不睡了连夜也要爬起来去考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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