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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看他这样儿就想笑,把毛巾往他脑袋上一罩,从后揽住他的腰往怀里带了一下:“当然得做大点,你又不是别人家四五岁的小崽子,砍块板就能放下。”
“哼哼。”沈月岛撇着嘴掐他,“那你昨天还骂我小兔崽子。”
“那么晚了还不回家,敢情我还得夸你啊?”
沈月岛昨天跟阿诺叫去兔子山那边打猎,天都黑了才回来,回来时霍深的脸比天还黑,看着阿诺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家当兔子打了。
“哎呀,你要赏罚分明啊,我跟你说我昨天打到那么多兔子,这要不是我心软!它那兔子窝都得让我给抄了!”他从后面搂住霍深的脖子往上一蹦,神气兮兮地说着自己的英勇事迹。
霍深弯下腰,双手向后兜住他往背上一托,回头说:“贝尔蒙特九岁的孩子都会打兔子了。”
“那我又不是贝能蒙特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沈月岛不和别人比就和自己比,凑到他耳边小声叫了声daddy,耍起赖来脸皮那么老厚,“我不管你就要夸我!你不夸我我觉都睡不好了!”
霍深哭笑不得,把他又往背上托了托,说:“摸摸我脖子上有什么。”
沈月岛伸手摸他脖子,摸到根黑色细绳,拽出来一看绳子上坠着块小铁牌,牌上画着只胖兔子。
霍深看着他说:“二十五了会打兔子了可真是不容易,封你做兔子大王。”
沈月岛噗一下笑出来,“兔子大王,亏你想的出来。”
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也就霍深能想的到。
沈月岛美滋滋地解下来往自己脖子上一戴:“好啊你早就给我准备奖励了还非等我自己要!”
他昨天晚上打到七只兔子,放在大筐子里自己吭哧吭哧背回来,筐子上还被大昆绑着条大红花,一路上的人看见了都和他起哄,说他这么大阵仗是不是要娶媳妇儿去。
沈月岛也不害臊,说额吉们帮我看看这要娶阿勒够不够。
老额吉们叼着烟头,往他背筐里一看,“够啦够啦,你就是什么都不拿阿勒还不是要跟你的。”
沈月岛哈哈一笑:“不能因为他不要我就委屈他啊。”
七只兔子,个顶个的肥,放在竹筐里有几百斤,死沉死沉。
沈月岛不让大昆帮忙,下了马自己把兔子一只只抱进帐篷里。
他忘了拿个小框子进来,兔子一落地就要跑,他急得手脚并用抓它们,可是抓到这只又丢了那只,后来抓烦了,干脆往地上一坐,拿两条腿做围栏把兔子给圈在里面。
霍深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沈月岛狼狈兮兮地坐在地上,两条腿圈着七只毛绒绒的兔子,看到他来就扬起那张脏兮兮的小脸,特别神气地说:“队长,看!我给你打到聘礼了!”
在这一个瞬间,二十五岁的沈月岛,和十八岁的小伽伽在霍深的脑海中终于重合,七年前丢在那场灾难中的男孩儿,跋涉过千山万水回到他身边。
霍深上一秒还在生气他和阿诺玩到那么晚不着家,下一秒就把阿诺是谁都忘光了,快步走进帐篷蹲在沈月岛面前,在他滚着土的脸上落了个吻。
沈月岛把那一窝兔子往前推推,让他摸一下,说软乎乎的。
霍深不摸兔子反倒去摸他,侧着头轻声问:“折腾这么晚,就是给我打兔子去了?”
“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沈月岛说得理所当然,说完又不好意思起来,“给你下聘的话,有点少了。”
贝尔蒙特的猎手迎娶心爱的姑娘都是要拿自己打的猎物下聘的。
心意有轻重,猎物自然会分多少。
沈月岛不太懂他们这边的规矩,但他想自己要娶走人家草原上最厉害的猎手,要给贝尔蒙特的昆吉(勇士)下聘,至少也要拿一头狼来换吧。
可他目前的技术只够打到兔子。
他低下头,摸摸其中一只兔子的脑瓜,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可发愁:“我现在还打不到狼,可能以后也打不到,那我拿兔子来换好不好?我多打几只,慢慢攒,等攒够了你和我结婚好吗?”
他这样一副真诚又可怜的样子,哪里用得着问,霍深只想立刻就和他结婚,什么都没有也甘愿。
而且他原本的计划是等房子盖好再和沈月岛求婚的,却不想被沈月岛捷足先登了。
他不想浪费小伽伽的心意,把求婚的机会让给他,只是不要那么辛苦了。
“不用你打兔子,小岛。”霍深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抚着他的脸颊,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声音那么轻又那么软,就像怕惊扰了自己的爱人一般。
“明天我陪你去打猎,给你打一头狼回来,让你立刻就能给我下聘,好不好?”
他这话几乎是哄着沈月岛在说,如同晚风一样的语调,蛊惑着沈月岛就范。
“真的吗?”
明天就能下聘,这诱惑实在太大。
可沈月岛想了想又摇头:“我给你下聘,下聘的猎物是你自己打回来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抓着霍深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很郑重地说:“不要你帮,给我小队长的聘礼,我要自己攒。”
-
竹子拉来的第二天,秋千就做好了。
沈月岛想过会很大,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大。
霍深直接做了条“船”给他,或者说叫风排。
说起来他们盖房子的地方还是老额吉给选的,迦蓝山脚下的一座小山坡上,山坡上有两棵几十年的老树,但没有他们在蓝山别院时拿来做树屋的那棵结实。
霍深之前还想过要拿这两棵树做什么,现在就有了用处。
他把两车竹子全都劈了,并排捆在一起做成个双层的竹筏,三米长两米宽,用绳子一左一右吊在两棵树上,竹筏上还铺着厚实的羊毛毯和一圈软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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