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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驰安哼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会儿田里的人已经在往路边看了,毕竟这会儿小轿车不常见,又尤其是停在村里的车,更惹人眼。
宁桥支支吾吾地回答了问题,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样把蛇皮袋搬到路边去,第二趟的时候向驰安还是跟在他的后面,帮他一起搬。
宁桥:……
最后后备箱放不下的口袋又被向驰安放到了后座上,看着皮制的座椅被蛇皮袋压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向驰安没管他的心路历程,开上车带着他回去了,为了好晒谷子,宁桥已经把他小卖部外面的预制板收拾了干净,不过这块地太小,多的还是要在更宽的地方晾的。
于是他指挥着向驰安往他家的老房子去,他平时不怎么回去,只有在农忙需要晒东西的时候才会回去。
老房子有个院子,里面的屋子里堆了很多杂物,宁桥在一边搬蛇皮袋,向驰安帮他搬了几袋,只剩一袋的时候,向驰安没再跟他争,进屋里去看宁桥以前的生活痕迹。
堂屋的门槛有些高,旁边的白墙上有几道已经快退完色的黑煤灰,应该是宁桥小时候的身高线。
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这里的看起来已经像是废墟一样,屋里已经是蜘蛛的家里。
向驰安看着宁桥从一边拿出两张垫子,是用竹编的,不过已经有些旧了,有些地方已经有洞的,旁边的有些竹编的地方也已经快散了。
他刚想用手去摸摸,宁桥赶紧拦住他:“别去摸,上面都有毛刺,一会儿扎你手了。”
宁桥是干活的老手了,很快把几袋谷子倒在晒垫上,随后用个竹筢把谷子都摊开,今天是个艳阳天,要是后面几天都有这个太阳的话,用不了几天就晒干了。
都弄好之后,宁桥锁了院子的门,跟向驰安一起回了小卖部里,他刚把小卖部的门打开,就有来买东西的,天气太热,大家埋头干活一上午,这会儿都热得不行,也不在乎那一毛两毛钱的,都愿意买个冰糕来凉凉嘴降降温。
宁桥水都没喝一口,开始一个个地拿雪糕,还是向驰安看不过去,把宁桥挤到一边,给他拿了个冰棍,随后自己开始收钱卖东西。
宁桥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手上的冰棍甜得有些过了头,像是放了一整包糖精。
每年秋收的时候,宁桥的小卖部的生意都很好,大人买冰棍,也会给家里不添乱的孩子买上点零食。
离上次补货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宁桥想着过两天也该去县城里拉点货,瓶装的酱油现在卖得挺好的,得再去补点货。
大家在小卖部外面歇了一会儿之后,也都各回各家,吃过午饭之后可以午休一会儿,到下午四五点日头不再那么毒辣的时候,又要继续干活。
宁桥下午也还要出去一趟,他得把田里的谷草收回来,码在树上晒干,到了冬天就能换新的谷草铺床了,到时候就又是蓬松软和的了。
午饭是向驰安带回来的,他知道宁桥没办法做饭,所以是从县城打包的饭菜回来的,宁桥吃的第一口就觉得熟悉,看了一眼向驰安,向驰安理所当然地说:“是天悦饭店的。”
“这么浪费干什么。”宁桥说,“你从镇上买点卤菜就行了,哪还用得着买饭啊。”
“吃东西堵不上你的嘴吗?”向驰安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向驰安并不算太饿,这会儿只是跟着宁桥吃点东西,反而是宁桥干了太多的活,这会儿饭量很大,比平时吃得多了很多,吃完之后终于有了时间来问向驰安。
“为什么突然买车了?买成多少钱啊?”宁桥看着停在路边的小汽车,虽然向驰安不是花他的钱,但他还是觉得心疼。
“你不是忙吗?摩托车我骑得不好,再说了,万一再出现像那天晚上的事情,骑摩托车到底不如开车快。”
宁桥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些苦,但又觉得有点甜,向驰安置办的东西越多,就证明他会长期地待在这里。
“还有就是我准备做的事情,总得有点什么东西撑门面。”向驰安丝毫不瞒着他,“我要买地,总不能骑着摩托车去买。”
宁桥点了点头,很容易就被向驰安说服了:“所以你前几天那么累……”
“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去拿驾照了。”向驰安说,他原先就会开车,但因为家里有司机,所以不太需要他开车,现在要自己开,还是应该去学学,拿个证,因为有基础,所以他拿证没花多长时间。
宁桥嗯了一声。
但本来向向驰安这样有基础的,只需要直接去考试就行,向驰安不清楚,所以每天中午的时候还去练车,这才每天都那么累。
“买车也不贵,县城里没有现成的豪车,这车性能不错,价格也实惠。”向驰安继续说,“你有空也去考一个驾照,这样我不在你也能开。”
宁桥赶紧摆手:“我可不敢,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不敢。”
向驰安敲了敲他的头:“让你学习也不学,让你学车也不学,还能叫你干点什么?”
宁桥喝了口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毕竟开小卖部也不需要会这些吧?”
向驰安深深地看着他:“咱们总是要离开这里的,所以该学的东西都要学一下。”
宁桥抬起头:“咱,咱们?”
向驰安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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