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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我微微有些失神。
我自嘲地勾起唇角。
他说得很对。
我就是梁砚用钱买来的一只宠物。
也许我甚至比不得那些猫儿狗儿。
我大概只是一件他用得还趁手的玩具吧。
等他厌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了。
第二天我根本没下来床。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梁砚像只餍足的大猫一样在我身上蹭了蹭,很温柔地给我端上来早餐。
他本来还打算亲自喂我,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很乖巧地缩在床上。
鱼片粥熬得香甜,但我是猫舌头,只能吹一口喝一口。
我懒懒地靠着床背,看着昨天晚上的禽兽一丝不苟地打扮成衣冠禽兽,整个人都觉得倦怠得难受,抱了个东西在怀里,把粥放在边上又眯着眼睡了过去。
意识昏沉之前我感觉额上似乎落下了温热的触感。
是梁砚吗?
……我真是昏了头了。
我和他上过那么多次床,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接吻过。
毕竟那是爱人之间做的事,我好像还不够格。
可曾经我也是真正地喜欢过眼前的人的。
不过那些早就无所谓了。
梁砚要的又不是我的心。
我早该把自己那颗贱得不得再贱的心,扔掉了。
这座别墅里大小事宜都用不到我。
我是被梁砚豢养在这座漂亮囚笼里的金丝雀,只用每天梳理好自己的翅羽,然后活着。
很多人羡慕我。
甚至我的“同行”们也嫉妒得眼睛发红:毕竟梁砚温柔又多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金主。
大家都想叫我这样想。
大家都想叫我快乐地当一只笼中雀,温驯地吃着梁砚施舍给我的吃食。
可是我本不必这样的。
“这个……”
保洁阿姨拿着手里的包裹有些进退两难,有些茫然地询问我,“是直接放到楼上的画室吗?”
我愣了一下。
梁砚一直在这座别墅里为我准备了一间画室。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购置各色各样的画具和颜料,然后哄着我去画画。
我摸着自己右手尾指凸起的骨节,那里早已愈合,可疼痛却好像还流淌在神经里。
人们常说音乐能记录一段记忆,是回忆的载体。在听到相同的曲目时,总是回到曾经记忆里的那一刻。
可在我看来,痛苦似乎与音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生理上的病痛按理早已消弭在三年前那个雨夜,但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却像是烙印一般刻在灵魂深处。
我对梁砚说:“……可是我以后不会再画画了。”
我不记得梁砚当时的表情,或者换一种说法,我并不是特别想看到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失望也好,惋惜也罢,我明白,梁砚送我这些东西,除了对我右手落下残疾的可怜,还带着几分敲打的警告。
——我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自然便该有几分自觉:梁砚为我摆平前事,我即便伤痛难当,也不该对着自己的金主顾镜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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