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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美人◇
◎她见到了想见又怕见的人◎
暮秋午後的阳光格外怡人,微凉,气爽。便是出一身汗也不觉黏糊,反而有种浑身通透舒适之感,极适合练武丶跑马。
正是这般午後,与韩宁裴恭吃完午膳,褚策留他们去武场小小比试几场。
韩宁身手如其人,衆所周知的俊,马上马下均迅猛诡变,打得人措手不及。裴恭因世代武将,习战场功夫,走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气势极盛。
但两人都不是褚策对手。各战几十回合,败下阵来。
褚策收势,尘土飞扬。从明玉手里接过茶盏,啜一口笑:“你二人均是高阶武将,来了阳城这花花地界,功夫不可落下。知道?”
两人躬身抱拳答:“知道!”却一对眼,均明白褚策说的,暗含另一层意思。
裴恭韩宁的关系,认识的人均已尽知。可这不怪旁人多嘴,天天宿在一处,同进同出,谈事时眉来眼去,言语间时而宠溺时而别扭,是得多瞎才看不出来。
就是方才比武时,褚策与裴恭近身互搏,无意扯了裴恭衣襟,露出红梅数点,约就是床*笫间落下的。在场的人均已看见,各自尴尬。
好在褚策不是迂腐之人,于情趣喜好的事上十分宽容。只不过他自己是男人,也就十分了解男人。
二人初好,热烈程度不亚于新婚。一般男子初沾情缘,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他们这还两个男人,还都是血气方刚的武将,更不得了。便点拨二人,须有节制,还是要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裴恭含笑听训,一副“我家这个实有些磨人,往後我注意”的表情。韩宁却有些别扭,挠头挠腮,面色窘迫。
明玉看他过于羞窘,有意过来解围,邀了韩宁练剑。韩宁自小就是明玉的陪练,懂得如何讨好她,给她喂招,替她托底。这两人的比试更似舞剑。
粲然秋光下,银色剑影虚闪,两个美人状若仙子,身如游龙,蝴蝶般翩跹一点即散,起起落落不沾尘埃。
裴恭先看得好笑。真对战,均是硬刀硬枪尘土漫天,谁与你这样作漂亮样子,不过——裴恭心弦终被撩动,着实养眼丶醉人,可见美人做什麽都是对的,让人心悦的,尤其是,他的美人。
伸手摸了摸韩宁的茶碗,觉得凉了,想起身去换杯热的,褚策横他一眼,奚落道:“没出息的样儿!”
却一摸,明玉的茶也凉了。立即挥手唤丫鬟换茶。
裴恭默了一阵,喝一口热茶,笑:“君侯,娘子与阿宁既是义兄妹,那我俩该是算,额,算——连襟?”
褚策一口茶喷出来,险些笑岔气。阿宁?还连襟?难怪明玉总喜欢与他俩混在一起,这裴恭着实是个人才,会逗闷子。
明玉闻声停下:“你们笑什麽?”
褚策摆一摆手:“没事,说你们舞得好呢,你继续练,继续练。”
到未时,就有些燥热,饮一轮红豆甜汤,正准备收,见安平急步走来,神色匆忙,在褚策耳畔低语:
“王真突然来了,说是奉王命等候你与娘子进宫。”
褚策诧异:“什麽事?”
“不知道,他不说。”安平细声,“未带金甲卫,一个人简车来的。再三嘱咐要带娘子去,其他怎麽问都不说。”
自鹿监年迈退了大监的位置,後起之秀王真就当上王宫大监。褚策与他不如鹿监亲厚,安平却因早年交情,在王真跟前得几分面子。平时有什麽拿不定的,找到王真透一透口风,通个气,不至于太被动。
但今日王真只字不透。问得烦了,讽一句:“小子,我也不是什麽事都需透给你听。你休再纠缠,速去告了肃陵侯。”
安平不好再拖,跑得来了。
不时不节,没有任何因由,急传儿子携小妇见大王实属蹊跷,却不容推辞——那王真还亲自在正厅等着呢,只好与明玉赶紧回屋梳洗。
他刚练完武,需沐浴戴冠。明玉在家总丶常穿得素简,要重新梳头丶上妆丶穿衣。饶是十来个丫鬟一起服侍,也花了些时间。
王真倒耐着性子等,直到亲眼盯着两人登上马车,方与车夫道:“跟着咱家走,去琼苑!”
琼苑是离王宫较近的一座王家别院,地方不大,以奢贵闻名。白玉作阶水晶为帘,说一句琼楼玉宇也不过分。留住人也向来不凡,或是宠妃或是贵客,连褚策本人都未曾住过那里。
突然唤他俩去,明玉心里不安。车上,她靠在褚策肩头:“三哥知道些什麽吗?”
褚策摇头,牵她的手唇边一吻,笑:“别怕,我在这里,谁敢欺负你麽?”
是没有人敢欺负她。从前有,现今不会再有。
因她的丈夫,不单坐拥虎狼之师,通晓朝堂纵横之策,武功亦在巅峰之列。而他把她捧在手心,爱之重之,阳城已无人不知,实在不必再惧任何人。明玉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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