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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转盘处他打了一圈方向盘,出了路口等红绿灯,这个当口他转过头看云颂,“相信你们吃了那么多次饭,一定有比较看得上的口味吧。”
“算了,”云颂听他这么说,觉得很没意思地脑袋一歪,盯着车窗外流动的车辆,说:“我感觉你吃个饭也会有很多想法,你不要过来了,晚饭再一起吃吧,不差这一顿。”
“你想多了。”霍宗池说。
“我想多了。”云颂回答他。
“我是说真的中午你过来还耽误你吃饭,也没什么吃过就很难忘的口味推荐你,我跟文林不是天天都在里面吃好东西,有时候也吃拉面煎饼小吃那种东西,你不要以为我瞒着你过了什么好日子。”
“是么。”
绿灯亮了,霍宗池发动车继续往前开,“那好吧。”
“你别生气。”
良久后云颂觉得还是得找补一下,毕竟被霍宗池邀请一起吃午饭不是经常有的情况,万一伤到他的自尊,最终遭罪的还是自己。
“没生气,”霍宗池远远望见视线里出现商场的超大字母名称,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发觉路程没有想象得长,一会儿就到了。
“不来就是了。”
中午云颂没有休班时间,忘记了的文林还是跑到楼上来找云颂吃饭。他带的是自己做的盒饭,里面装了几样小菜,说是他妈给他做的,下饭特别香。
“给你吃一口。”
文林用勺子在饭盒里蒯了勺干净米饭配上小菜要往云颂嘴里送。
“是小野菜,隆冬不长的,我妈老早就做了等着给我寄过来的。”
幸好今天工作日人不多,云颂躲在一旁没被人看见,咽下这勺米饭发现果然很特别香,又不好意思说想再来一口,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想待会儿下班想吃个炸鸡腿。
无意间他叹了一口气,文林放下勺子问:“你怎么老是叹气?”
云颂舔舔嘴皮说:“我也不知道。”
文林吃饭,嚼嚼嚼之后看着云颂:“你是在为辞职的事犯愁?”
“可能是。”
文林拿勺子戳了戳自己的饭,“前一阵我在网上看见那个霍总的活动照片,现在有点懂你了,虽然给他干活工资高,但他长得也太吓人了。”
云颂问:“你觉得他长得很丑吗?”
“不是丑,就是挺吓人的。”文林说,“我本来以为我爸就是这世界上最吓人的年纪大的男的了,他看起来还要严重点。”
云颂又叹了口气,年纪大,霍宗池果然吃了鬓边几根白发的亏。
“不过,”文林又说,“他也算很宽容的老板了,还允许你出来找这个班上,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吃饭。”
云颂说这次叹气是因为,因为我并不喜欢他。
文林很惊讶地瞪着双眼,足足瞪得眼睛发酸,才仿佛想到什么人生哲理一样故作高深地劝云颂说:“你说什么呀?我们出来打工的一般都不时兴喜欢老板的。”
“不仅仅这样,喜不喜欢的都是次要了”
“我总是觉得很有危机感,其实没有人会对我怎么样,但我就是很难受,像身后有一条恶狗追我一样,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文林不是很明白。
“或许你可以说得再具体一点,是他平时非常苛刻吗?我不懂,你就正常做你该做的事不就行了。”
“他喜欢我,我觉得很有压力。”
“什么?”文林精神为之一震。
“我现在老是觉得自己很不正常,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有时候又很恨自己,我感觉我的心脏好像出问题了,想去看看医生。”
“心脏……”
文林好像消化不过来一样,站在接待台的旁边,手指轻轻摩挲饭盒的表面,眼神却一直没有聚焦。
云颂不知道文林能不能懂自己,但无所谓了,他心里都快憋疯了,有时在霍宗池家里看见他走来走去,觉得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物种,不知道在转什么。很想冲上发一个小狂狠狠咬他一口,可又不行,云颂知道打架肯定是打不过霍宗池的。
他又没有其他朋友,只能和文林这么说说了。
文林此时看上去好像被他的话冲击得摸不着头脑,清了清嗓子,但没发言,沉默一会儿后又清了清嗓子。
“他喜欢你?”
沉吟片刻,文林把饭盒盖上,说:“你们……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等云颂还没说清究竟是哪种关系,文林自己就推翻了自己上一个疑问,“不对,你说你不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这么烦恼了。那怎么办呢?难道他想对你潜规则吗?”
话音刚落,云颂明显觉得周围不知从哪儿投来几道视线,叫他后背发凉,不自在地抖了抖肩。
“我……”
“不对。”
文林还在思考,这几分钟他好像把一切都想通了,两道眉毛动来动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猛地拍了下饭盒,“怪不得,怪不得从一开始你就说自己很累,现在都要去看医生了……他怎么对你了?你别害怕,再怎么了不起他犯了错也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去告他!”
“不是,他没怎么我,”云颂被文林的正义之光照耀地后背转凉为烫,这温度直直上达到云颂的脸上,烧得他不好意思,“还没怎么我,就是我,我自己情绪不对,老是觉得心慌,有时还会手抖,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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