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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复一直在认真听,顺着思路,有了他的看法,“恐怕不止十二人,有人能把他们凝聚起来,又有共同的目标,平常的士兵也能做死士。”
“士兵?!”
胡雎立刻和县丞去了狱中,袁成复让朱华在外面等着,怕胡雎上了年纪再有不测,又赶紧跟上。
刺客三人各分一间牢房,胡雎去看了那位供词说得最详细的,见其不惊不恼,泰然处之,点点头,问了一个问题。
“敢自称罗刹,尔等所尊这多闻天王,可是独孤游时?”
这人眼中凶光乍现,突然暴起,绑手的麻绳竟然脱落,指间夹一铁丝直桶胡雎脖颈而去。袁成复及时以臂隔开县丞,另一手成拳重击此人手腕,不及人反应,飞起一脚把人踹在墙上。
这人嘴角溢血,艰难爬起,注意到袁成复腰间的玉,这才发现与胡雎的玉颇为相似。
“你是何人?!”
袁成复拾起掉落的铁丝看看,想来缝在这人袖口或别处,颇为隐蔽。他看了县丞一眼,县丞先是一愣,赶紧赔笑接了铁丝,出去叫人给换囚服,严加看管。
“独孤游时?好姓,好名,好地方。”袁成复看着那个刺客,笑笑,“你们的将军,好大的胆子,刀上有‘金‘,还刻自己的名。我与金乌铭也是老相识,现在送把刀给他,你觉得如何?”
“不可能!”这人脱口而出,自知失语,不由眼神一黯。
独孤游时练有一支精兵,皆为汉人,又优中选优。此次过黑河,乃是第一次调用,共派遣三十六人,以十二人为一队。
其中一队已在甘州活动一年,也就是以偷盗之行掩盖活动这几人。一队从柳湾渡口,先将两村上下哨兵全部铲除,再取渡口,使金兵过河。另一队则从祁连山下绕道过浅水入张掖,由第一队将城中重要机构如粮仓丶水源丶军营丶州府等位置悉数告知。
“我等发现胡雎颇具名望,怀安商路繁华,商人少有矛盾,且多诚信经营,秩序优良,便以其为首要目标,欲扰乱民心丶制造恐慌。”
“这麽说,老夫还是有点用处。只是,就三个人,老夫这身价,倒也没多高。”胡雎哈哈笑了,他还远没老糊涂,“剩下的人呢?”
见人闭口不答,袁成走近蹲下,微微一笑,讲得和缓,“讲兄弟情谊,独孤将军,值得跟随。但你要明白,非乱世,我怕他的才气能力,撑不起野心。”
“不!”这人斩钉截铁否认,然後哈哈大笑,狠狠盯着袁成复,讥讽道,“你们这些食肉之人,各个装模作样,所谓奖赏丶重用,都是好心情时的施舍。可惜,怀安军营仓库里的宝贝,我们没那麽好心!”
牢房外天色渐暗,城内陡然生乱。
搜捕的官差冲进可疑之人藏身厢房,不妨脚下一绊,虽及时举刀抵挡,倒地已处下风,终是被害。
捕手迅速将院落围起,戴面具者三人,两人破开正门,与人混战,一人翻上院墙,弩箭瞬发,落地反手一刀,冲上前的捕手立即毙命。
捕手虽多,架不住几人招式狠辣,刀刀致命。见又有多人携带弓箭随县尉赶来,一人朝天放一红色烟花。
怀安军营,看守仓库之人相互闲聊,准备换班。见天空红光一亮,笑不知哪家孩童调皮。不妨暗中蹿出两人,将其头颅抓住以匕首刺之。
一守卫挣扎之时将夜间生火照明的架子奋力踢倒,奈何近处值守之人皆死。
库房二楼的人推开窗,拿着酒壶本欲嘲笑,看见地上漫流的血迹,大声呼喊,再回头招呼一同吃酒的同袍拿刀为时已晚。
把库房一楼封箱钥匙拿在手里打转的人面具沾血,笑起来诡异狰狞,丝毫不在意将被大批士兵围聚。
窗边这人两腿打颤,面如土色,不由跪在地上,可惜求饶救不了命,眨眼脖颈喷血,倒地抽搐。
木箱被迅速打开,引线牵出,火折子点燃,却没找到最後一把钥匙对应的锁。
将箱子全部敲了一遍,听出某处声音略空。几人合力搬开箱子,发现地板可以推开,地下有门。打开门,火药味浓重呛鼻,领头之人说道:“我留下,你们快走!”
“一个也别想走!”
听女子怒喝,大门“嘭”被踹开,凌厉刀光砍去,一人及时抽刀抵挡,刀却被斩为两半。刀势一道灭了火光。
朱华跳上架子,屋外一排弓箭齐射,刺客一人不妨中箭,一人翻上栏杆奔上二楼,那领头人则眼疾手快跳入密道,火折子一掏,不管不顾扔向堆成小山的木桶。
朱华不由瞳孔一缩,恐怕从没想过自己会这麽快,冲到跟前递刀一揽,将将把火折拍进土里。
但这下便把背露出,身後弩箭袭来,她身子一拧,避开要害,箭从左臂深深擦过。见那人欲举刀自尽,她上步刀花一挽,架着他的刀将人卡着脖子摁在墙上。
城外两名许应属下满脸血污,护送传信兵冲进军营,报高丰村夺回,但我军损失颇多。许应所带精兵一百折损近一半,虽曾夺下柳湾渡口,但後续补充未及时跟上,不得不撤回。而那用于补充跟随的一百兵力所剩完好不足三分之一,皆伤亡于驻村清理丶验收俘虏之时。
情报快马送往张掖,不料翌日清晨回信,言州府驻军营地亦被袭,火药库存被削恐有一半,剩下的霹雳弹水泡亦不知功效几何,且庄福清中毒,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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