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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上马前往泊月湖,到了目的地後,时宴正想问渔具在何处,难道要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鈎麽?
这头沉骛却一下子钻进半人高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时宴茫然地站在湖边,甚至在想沉骛是不是在戏耍他,还没等他展开想象,沉骛便带着渔具从草丛钻了出来。
“我昨日便备好了,若光明正大摆在湖边,万一有贼人盯上,还得重新购置,未免麻烦了些。”沉骛边说,边将鱼饵穿在钓鈎上。
他将穿好的鱼竿递给时宴,时宴十分熟练地甩了竿,在沉骛惊诧的眼光中开始了垂钓。
沉骛问:“大巫精于此道?”
时宴只笑,并不回答沉骛的问话——他哪里好意思说,他对此一窍不通,昨日应了沉骛的邀约後,特地去请教擅长垂钓的人,紧急练了大半宿。
说不清是为了让鱼快些咬鈎,还是为了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总之两人谁也没说话,湖边只剩下潺潺水声和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沉骛是垂钓的好手,钓点正好选在鱼类洄游或漫游的必经之路上,因此水底的鱼很快相继咬鈎。
时宴感受到手中的钓竿一沉,正打算有所动作,身侧的沉骛已经提竿,将咬鈎的鱼摔到了地上。
“大巫,快看!”
巴掌大的鲫鱼在青翠的草地上奋力扑腾着,沉骛兴奋地把它捡进桶里,向时宴炫耀着。
时宴也想证明自己的垂钓技术并不差,想将钓竿上的鱼拽上来让沉骛看看,可鱼偏不遂人愿,它挣扎着挣脱口中的桎梏,竟然将钓线咬断了。
时宴大窘,只能同鱼竿面面相觑。
沉骛一直注意着时宴这里的动静,他本以为时宴是个深藏不露的垂钓高手,没想到对方仅仅是“纸糊的老虎”,看着威猛,实则见水就就散。
他失笑,重新拿出新的钓线,将线穿好,把鱼竿重新递给时宴。他坐在时宴身後,手握着时宴执竿的手,像是要用行动教时宴怎麽钓鱼。
大概是春日的阳光太过炽烈,时宴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他定了定心神才磕磕绊绊地对沉骛道:“可否离我远些?”
沉骛不解,问道:“乘黄一族需同爱人保持些距离?”
时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沉骛是什麽意思——沉骛大概是以为乘黄一族有些什麽禁忌,比如成为爱侣後不可以靠得太近一类的。
思量再三,他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沉骛笑道:“原来是大巫在害羞。那便不避讳了。”
他说着,将头枕在时宴肩上,灼热的鼻息扫过时宴的耳後,引得时宴不住躲闪。
太近了。太近了。时宴想。
时宴下意识想躲开,却被沉骛牢牢箍在怀里,那双执剑的手孔武有力,根本不容时宴挣脱。
更糟糕的是,沉骛对时宴的反应似乎丝毫未觉,他的手覆盖在时宴手上,耐心地讲解着钓鱼的技巧。
时宴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鱼竿一沉,鱼再次咬鈎,他才如梦初醒地想提竿。
沉骛的反应快他一步,时宴反应过来时那条鱼已经被甩在了草丛上。
和沉骛刚钓到鲫鱼不同,这是一条有几斤重的鲤鱼,那条鲤鱼死不瞑目地扑腾着,溅了两人一身。
沉骛仿佛嫌时宴看起来不够狼狈一般,他将手插到泥地里,满是泥的手胡乱抹在时宴脸上。
时宴愕然看向恶作剧的沉骛,眼中满是不解。
沉骛大笑道:“大巫怎麽不还击呢?”
时宴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转了话题:“鱼都该被你吓跑了。”
沉骛答:“那也无妨,这些足够大巫与骛饱餐一顿了。”
打闹结束,两个人迅速沉默了下来,他们各自垂钓,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假象。
沉骛慢慢挪到时宴身边,他伸出手指,一点点擦掉时宴脸上的污泥。
时宴放下鱼竿,注视着爱人清澈的眸子,他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完完整整的自己。
沉骛吻上了时宴的眉眼,时宴被迫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游走在自己发根与鼻梁间柔软的唇。
“大巫,对于我来说,你是天边月丶镜中花。”
“我从没想过能占有你。”
“你能答应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时宴忍不住睁开眼,他想看一眼郑重告白的爱人是什麽模样。
沉骛面色通红,神色里是难掩的激动,他看到时宴睁开眼,解下自己的发带蒙上对方的眼睛,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同爱人对视,唯恐露了怯。
“但人总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
“大巫好像永远冷静,永远游刃有馀。可我想要看到大巫更多的样子——滑稽的丶失意的丶开心的……”
“我想将大巫拉下神坛同我相恋。”
时宴抚上眼前的发带,上面还带着沉骛刚沐浴後的香气,他轻声道:“愿如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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