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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雾想说床头小盒子里还有,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算了。
别表现的太急色。
于南估计也累了。
迟雾“哦”了一声,就走到水流中央,随便洗了两下,就扯过条浴巾围住。
“要我帮你洗吗。”迟雾又凑到于南身边问。
于南扫了他眼,直接把他推出卫生间,说:“不用,出去吧,这里面有点儿不通气。”
刚才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迟雾的胸膛起伏。
迟雾呼吸很费力。
也是时候该停了。
他到底还是顾及着迟雾的身体。
迟雾出去後,就从床下把衣服捡起来,找出于南的衣服叠好放到床上,才把自己的衣服套上,之後就拎着个小板凳,坐到卫生间门口等着。
但他也没闲着,开始用百度搜索——
【第一次过程中伴侣一直在抖,是疼的还是爽的?】
答案五花八门,全是各种插科打诨。
正经的科普也没什麽参考价值,几乎都是各种术语的堆叠,让人看得云里雾里。
迟雾要是真靠科普文章来学东西,估计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蹭蹭的层面上了。
迟雾翻看了会儿,又擡眼看了下玻璃後面那团黑影,简单判断了下于南现在洗到哪一步,才重新低头看向手机,与此同时,屏幕上的界面也被切换到了和一人的聊天记录上。
往上的记录,迟雾这方发过去的信息都是以哥为开头,分享过去的消息也大多都是家里的事儿,篇幅有长有短,而那头迟延宁的回复基本是些简洁的文字,有时会穿插两个可爱的表情包,都是很多年前表情包的概念刚出现时,被搬到市面上的类型。
如今看来,略显幼稚老土。
迟雾盯着聊天记录。
其中还有一句,迟延宁说的。
[给你买了糖葫芦,橘子的。]
是“迟雾”爱吃的。
他时常冷漠,时常体贴。
冷漠,是对着他这个迟雾,体贴,是对着记忆里的那个“迟雾”。
迟延宁骗他。
他分明许诺,只要他接受替换记忆,就把于南送走。
钱也一并交付给于南。
之後天高路远。
再也没有那个孤儿院里蜷缩着叫痛的孩子。
但迟延宁骗他。
一切都是谎言。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如果他没恢复记忆,或许就只会像上辈子一样不断循环,成为个被鱼鈎贯穿头颅後再扔回海里的鱼,分明已经成了取悦渔夫的小玩具,随时都会没了命,却偏偏还在愚蠢地洋洋得意,得意自己再次回到海洋,只要稍加努力来摆脱鱼鈎,就能重获自由。
而于南上辈子的死。
从自杀变成了谋杀。
于南死後那三年,迟雾无数次推敲细节,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太笨才没发现什麽凶手留下来的线索,如果这个凶手真的存在,他又该如何。
最初迟雾想的是报警。
让那些警察重新定性于南的死亡。
告诉他们,于南不是什麽心理疾病患者,他很好,他是被人害了。
後来时间长了。
迟雾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心里扭曲了,还是找到真正的自我了。
他想的是,一旦让他找到可能是凶手的人,无论线索是否齐全,无论法律是否定罪,只要他确定这个人杀害了于南,他就要和这个人一起去死。
绑在一起,从高楼坠下。
网上的人都说跳楼是最痛苦的。
恐惧被无限扩大,死前走马灯也无尽漫长,摔得粉身碎骨後还残存意识,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扭曲变形,以及身下血液的慢慢扩大,就像被搁置在诡异的祭祀阵里那般凄惨。
但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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