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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能判定迟延宁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他要怎麽做。
一起死吗?
他好不容易恢复记忆,拥有渴望的那条小鱼,他真的,还舍得死吗。
还是放任不管,直接逃离?
如果那样,上辈子的于南,是不是就成了无所谓丶没人在乎的献祭品。
此时此刻,他会不会,正在某个世界里游荡,成为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鬼魂,可怜又无助。
这种时候,他会不会後悔,後悔选择去找迟雾丶靠近迟雾。
迟雾盯着屏幕走神。
好半晌。
他才擡起手指,点开信息框。
但就在他刚准备敲出行字时,手机“嗡”响一声,来了通电话。
迟雾缓了下快速跳动的心脏,才接通电话。
“迟雾?”温琳说话时依旧习惯性高挑着调调,用起来怪不正经的,“今晚出去遛遛?顾宁一也在,说不定他还能教教你数学题,让你来波勤能补拙的实操。”
这道声音冷不丁处在现在耳边,几乎让迟雾恍惚了阵儿。
迟雾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边,远离了卫生间,才回复那头:“没时间。”
温琳怪可惜地“唉”了一声,又说:“你刚打了温程安,现在又这麽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迟雾,你真无情啊。”
迟雾听着那头的话,脸上没什麽表情,他现在处于一种被剥离的状态。
记忆将他从迟家迟雾这个身份中剥离出去,而通过这个身份産生的全部关系也与他没有了半分瓜葛。
那根本不属于他。
而温琳在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中又充当了什麽角色。
迟雾不知道。
但总归。
都和他没关系了。
迟雾问了句:“温程安怎麽样了。”
温琳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卡顿了两秒,才说:“还在病房里,怎麽?”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大片水雾里,于南走了出来。
于南身上穿着浴袍,围得很紧,但锁骨处还是有些红痕露在外面。
他看了迟雾一眼,意识到他在打电话後就没靠近,而是从床上捞起自己的衣物换上,又从口袋里找出烟盒,点了一根,细慢地吸着。
于南吸烟时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向迟雾。
迟雾和温琳草草说了两句,简单了解了下温程安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收起来,凑到于南身边去。
于南身上的沐浴露味很重,再混合着烟草味,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让人闻了之後快速上瘾,下意识地想去找源头。
迟雾在于南的嘴角啄了下,说:“好香。”
于南却盯着他,问:“刚才你说的结束,是什麽结束。”
“结束?”迟雾重复了下,才想起来,是他脱口而出的那句“等一切都结束”。
于南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直接走开去找烟灰缸,把那吸了两口的烟给掐了。
迟雾刚开始动作很慢,但总有欲望掌控大脑的时候,速度也越来越快,现在他後面泛着细丝丝的疼,应该是磨坏了。
迟雾看着他背影,想了会儿,才说:“于南,你记得我说的那个另一层记忆吗。”
于南扭头看他,“记得。”
迟雾说:“如果我说,这些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我是死了之後才重新来过,你信吗。”
于南盯他两秒,判断了下这话的可信度。
很低。
就像是精神病患者扯出来的东西。
但他看着迟雾的眼睛,就那样不躲不避得看着他,里头还藏着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怕他不信。
于南说:“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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