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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人多口杂,一开始师祎没太注意,可接下来的对话让师祎签着字的手一顿,循着声音偏头看了眼。他站在抢救室门口的问询台前签单,左侧就是挂号窗口,叶茂还穿着昨晚那身皱巴巴的衣服没换,站在窗口前接受盘问。
“你是叶茂?医保卡是你本人的是吧?”工作人员的声音隔着玻璃从话筒里传出来,“身份证出示一下。”
叶茂老老实实递了身份证,工作人员也没纠结“师兄”这种奇怪的称呼,大概是见怪不怪,对着证件把叶茂反复打量好几遍,最後用下巴点了点窗口外的笔和面单,说:
“姓名丶身份证号丶日期丶挂了什麽科,填好了拿去大厅的窗口补交一下费用,我这里只挂号不缴费。”
然後一边劈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一边教训道:
“这次就算了啊,你们这也不是家属,不符合规定知道吗?没带身份证也不行,我们实名制挂号的。”
叶茂点头说着谢谢,填好单子往後方等待区的坐椅旁走去。那里坐了个与叶茂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奇奇怪怪地戴着顶鸭舌帽,右臂被包扎得严实,衣服上染了大片血迹,袖子为了清创应该是被剪开了,破破烂烂地吊着。叶茂坐下与他低声交流几句,又拿着单子起身走了,看方向多半是去缴费。
这在医院里太常见了。全家人用一张医保卡的丶夜里打架斗殴掏不出身份证的丶挂号信息显示性别女推门进来一个壮汉的,尤其在急诊里都不算稀奇。因为每天要处理的病人实在太多,不太离谱院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像这样冒用他人医保卡,只要是持卡人来刷也就算了。小地方的医院连电子医疗都是刚刚普及,手写身份证登记的不要太多,有个系统里能查到信息的身份证号就行。
师祎戴着手术帽和口罩,叶茂大概认不出来,根本没注意到他,就擦肩而过了。可师祎眼尖,看见叶茂一晃而过时左耳上亮晶晶的纯银耳钉,然後又眯了眯眼,看向压低了帽子蜷坐在等待区的男青年。那人右耳上似乎也戴着单边耳钉,就是看不清款式。于是他转了两圈手上的签字笔,忽然问前台的护士:
“坐第一排,戴帽子穿黑衣那个,什麽外伤?”
护士擡头看一眼,有些忌讳地附耳过来低声说:
“刀伤,好长一道,缝了快二十针,别盯着他看。”
在急诊干久了的医生护士们往往眼光毒辣,有些伤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麽伤的。毕竟来看急诊的什麽状况都有,穷凶恶徒也有惜命的。早些年里南城流动人口极多,治安是个大问题,械斗伤人之类的都算小事,前脚在诊室坐下,後脚警察就来抓的也不罕见。师祎虽然没经过急诊锤炼,看人也颇有准头,感觉那人坐姿过于紧绷。弓着身子,核心肌群始终没放松过,一副随时跳起来就能狂奔的姿势,头肩不动但眼神四处游走,这会儿已经注意到师祎了。
对这类人,医生即便觉得可疑也大多不会怎麽样。一则无凭无据总不能靠直觉报警,就算真是不法之徒,医院里也处处有监控,秋後算账不迟;二则医院的医生总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连医闹都搞不定,还是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师祎想了想,拿着签好的会诊单推门往抢救室里探进半个身子,用文件夹在离门不远的叶嘉茂肩上敲了敲,说:
“我去缴费窗口找个人,马上回来。”
边说着还边看了一眼叶嘉茂正盯着的床位,又问:
“首程有打印没,我先拿去看下。你做?做截肢?”
叶嘉茂正好把病历夹拿在手上,便递过去换师祎的会诊单,答:
“普外二的唐主任,做再植。”
一听主刀是谁师祎有点不爽利了,很小声地“啧”了一下。天天泡在手术室的麻醉医生对各科主刀们的手术台风如数家珍。这个唐主任技术是好的,但人霸道,不怎麽听麻醉建议,做他手术提心吊胆的,累得很。
休息时间来接台看的都是情面。师祎住院那阵子除了贺骏和看护,就数叶嘉茂往他那里跑得最多,比他亲妈还勤。师祎面冷心还不算太冷,嘴上不说,心里是领情的。如果早知不是叶嘉茂的手术,师祎根本不考虑加这个班。现在还是白班,麻醉科三个大组六个小组,七十来号人,又不是少了师祎就要停手术,他不答应自然还有别人。
“车祸,人甩出去几米远,左臂离断合并多发骨折,体征暂时是稳定的,但脏器肯定有损伤,我做不下来。”叶嘉茂眼睛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耳朵捕捉到师祎轻微的抱怨,抽空扫了他一眼,“你今天又把小杜医生训哭了?”
叶嘉茂比师祎大了十岁,在基层医院辗转磋磨多年,今年才升主治,却是极少见有神外手术资质的急诊医生,平素雷厉风行,总皱着眉。虽然师祎对叶嘉茂毫无记忆,却莫名有些怵他,眼下被问得一愣。
“……我没有,我训她做什麽?”他下意识像被冤枉的小孩一样茫然地辩解,“我怎麽知道她哭了,而且什麽叫‘又’?”
“这个病人一送来就请了麻醉值班,缺一个副麻,按排表该是杜医生来。值班电话是你们组陈副主任接的,说你在早交班当着所有人教训她不懂麻醉,还在插管考核的时候奚落她。小姑娘一直跟你搭班,受不了才哭的。”可叶嘉茂看他的眼神严厉又无奈,如同看一个屡教不改的差生,“她不好来,我只能打电话给你。”
师祎喉咙里一阵犯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她本人这麽说的?”
“转述的。”
可叶嘉茂表情的言下之意却是——如果她本人不这麽想,那哭什麽?
说完也是一副对後续狡辩不感兴趣的样子,催促道:
“上一台是清创,手术室马上就腾出来了,有私事快去快回。”
“五分钟。”
师祎抿着嘴丢下三个字,匆匆转身出去,瞥一眼还坐在原位没动的“师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绕了一圈往缴费窗口所在的大厅去。
这会儿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窗口前都是干等着排队的人,师祎走过几列找到叶茂,因为赶时间,半点铺垫都没有,上前拉下口罩就问:
“那个人你很熟吗?给他刷医保卡?”
叶茂一旦混入人群存在感就极低,却很警觉,刚有人走近就转过身来。他像是一直紧绷着在担心什麽,看到来人穿着洗手服更是警惕到了顶点,等口罩被拉下来看见师祎的脸,反而露出一种“该来躲不过”的如释重负。
“……不关你事。”
他边说着边往後撤了一步,看起来是想走,但很快又把脚收了回来,低着头继续排队。
“医院挂号实名制是联网的,有问题警察找到你都不用十分钟。”师祎瞥了一眼大厅屏幕上的时间,加快语速道,“我说过很多次,有难处可以帮你,别闷头往坑里跳。”
师祎这口气从今天起床憋到现在,或者说从第一次遇见叶茂憋到现在,早就憋得胸闷了。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为什麽贺骏不答应他,为什麽叶茂会拒绝帮助,为什麽小杜要哭,为什麽叶嘉茂不信任他?他真的好难理解,是他的错吗,是他跟周围所有人格格不入吗,是因为他没有感情吗?他的好意丶他的援手丶他的一举一动,在旁人眼里都是爪牙丶是凶器丶是尖刀利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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