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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最凶险的时候,气道压高到37,心率飙升至147,气管导管内喷出粉红色泡沫液体,血氧饱和度直降到32都收不住,师祎紧张得胃又开始难受了。他摸着病人的肋骨数到二丶三肋之间,挑了16号针头刺入胸膜腔,气体像扎破了气球那样往外呲,外科二助马上接手做了胸腔引流。可气道压和血氧逐渐恢复正常後,心率血压却始终达不到正常水平。
“停一路液体,换百分之二十的白蛋白扩容。”主麻去配血了,师祎把手足无措的小实习生赶去一旁站着,坐上副麻的位置边换药边说,“去甲泵原液了,血压还是上不来,考虑一下内出血。”
腹穿出血後主刀果断剖腹探查,病人膀胱丶大肠丶後腹膜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一场手术修补下来吸引器里两千多的血量。人最後体征平稳地转进了ICU,只是骨科搭台协助的断肢再植却没能做下来,被迫改成了截肢。师祎四个小时的间休全耗在了这台手术上,多半还要吃一门医疗事故的官司。可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生气了,刚交完班上值就接到一起七十五岁心衰患者的急诊开胸手术,做冠脉搭桥。
师祎今天大概出门没看黄历,犯了哪门子太岁。本来冠脉搭桥就是大手术,从下午五点半一直做到夜里十一点,眼看着病人顺利脱离体外循环,手术马上就能收尾,血压突然蹦极一样往下掉。失血快到输血流速都跟不上,师祎强作镇定地拿三通阀和注射器一管一管用手往里推血,麻醉当值的二线丶三线全叫来了,抢救持续到夜里一点都没有明显好转。
还是巡回护士眼睁睁看师祎在各个手术室里辗转了整整一天,晚餐送来的盒饭就扒了两口,这才叫来大夜班的值班麻醉,把腰都僵直了的师祎换了下来。
从早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几乎一刻没停过,师祎整个人都累到麻木了,走出手术区来到外间走廊,站在白晃晃的灯下发了好一会儿怔,这才想起自己出来是想在自贩机买点喝的。可他走到自贩机前站了半天,这个挑挑那个拣拣,又觉得一个都不想喝,最後还是选了一瓶矿泉水。可付款後机器里叮呤哐啷一阵,掉下来的却是一听咖啡,还是醇厚美式。看来机器都掌握了夜班医生的核心需求。
只是师祎喝不了咖啡,再想买瓶水却看见矿泉水那一栏亮着红灯显示缺货,顿时感叹自己倒霉到家了,摘了帽子和口罩,一屁股在自贩机旁的塑料椅上坐下,仰靠着用冰凉的咖啡罐抵着额头休息。
歇下来好一会儿,师祎的思绪才缓缓开始转动,从最後一场手术慢慢往回倒退着回顾。冠脉搭桥大出血丶张力性气胸抢救,然後是跟叶茂莫名其妙的争吵丶得知来自小杜的指责,再往前是小儿插管全麻丶低血钾致心律失常,继续追溯还有大清早叶茂的“卖身不卖艺”和前一天夜里那场疯狂的性爱,以及更早时候酒吧轰趴的一堆烂事。
这麽算起来他可不止连轴转了二十个小时,四十个小时都能有。
师祎後知後觉他买的是常温饮料,放在额头上不该是这个温度。高度紧张的神经松弛後,肌肉酸痛才逐渐占领感官的空地,让师祎闭上的眼都有点睁不开了。多半是发烧,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是没吃饭又胃炎,也可能是酒店床上没盖被子着凉了。师祎一边迷迷瞪瞪地琢磨,一边想掏手机给贺骏打电话。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特别丶特别想念贺骏。他跟贺骏冷战太久了,小怪物披着人皮学人走路,走得累了还被推了个踉跄,坐在地上又不好意思哭,无理取闹地责怪他的老怪物怎麽没扶住他。眼下就想让贺骏来给他送点吃的,随便什麽,热的就行,最好还软乎乎的,含在嘴里口感绵软又烫舌头的那种。送来了也不要走,就在他边上坐着,什麽话都不用说,像深夜海上遥远又昏黄的塔灯,叫他知道还有人在就好。让他不至于总想起那些与人丶与人命打交道的无助时刻,不至于无数次地质问这一切都是他没有感情的错,不至于被此刻的孤独吞没。
可他手还没摸到口袋里,忽然,身下的椅子“吱呀”叫着微微一沉,有人坐在了师祎右手边。师祎勉强睁眼看了看,一下子坐直了,问:
“你怎麽在这里?”
居然是叶茂。
叶茂换了身衣服,短短的黑发水润润的,没干透,像是刚洗了澡就出门。现在可是凌晨两点,除了等夜急诊手术的家属,谁没事来这里。可叶茂不说话,摊开一只空着的手掌伸过来,黑黝黝的眼睛一贯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师祎手里别的没有,就一罐咖啡,茫然半晌还是把咖啡交到叶茂手上。叶茂接过咖啡放到一边,然後低头从自己提着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个外带纸杯,放在师祎手上的时候都还烫手。
“……这什麽?”
师祎有点懵,揭开盖子看了一眼,浓郁的豆子香气扑鼻而来,好像是豆浆,里头还飘着嫩黄的蛋花,蛋花豆浆。他一下子觉得胃里收缩得厉害,身体叫嚣着指责他怎麽让自己饿了这麽久,想喝又怕烫,只能小口嘬了一下。舌尖触到浓稠的豆浆和嫩滑的蛋花,微微带点腥气又香甜顺滑的口感让全身都熨帖了起来,顾不上什麽烫不烫的,立刻又喝了一大口,被烫得咳嗽了几下。跟着还有,叶茂手上还提袋白胖饱满的包子,他挑了一个顶上带红点的,另外拿了个塑料袋包着递给师祎。师祎光看着就觉得饿了,也不客气,接过就咬了一大口,绵密热乎的豆沙馅灌了满嘴,又沙又甜的口感让人咀嚼着舍不得咽。
他是真的饿极了,就着豆浆三两口就吃掉了一整个豆沙包,腮帮子鼓囊囊地动着,像磕着坚果的仓鼠一样。叶茂盯着他吃完,像投喂小动物一样,又适时地递给他第二个。师祎也不问了,接过来就吃,最原始的食欲盖过了一切大脑里的胡思乱想,此时此刻食物填进肚子里的感觉只让他觉得踏实。他咬着豆沙包的蓬松又有弹性的白面皮,忽然开口说:
“今天早上我吃的就是豆沙包,还没吃完,就吃了一个半,肯定没饱,饿着上的手术。知道为什麽吗?”
叶茂没听见一样不接话,自己挑了个带褶的包子咬了一口。他吃东西又快又急,咬得时候动作都带着股狠劲,一口下去能咬掉半个包子,嚼不上两口就会往下咽,吃什麽都一副香得要把舌头都吃下去了的样子。师祎说话没人搭理也不生气,看着他咬了一口的包子没头没尾地问:
“你吃的什麽馅?”
这下叶茂一愣,看了看手里的包子,答:
“酸豆角肉沫。”
这名字一听就开胃,叶茂还吃得特香,师祎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叶茂看见了,只好打开袋子找了找,好像没有长得一样的了,就这一个。见师祎有些遗憾地收回了往袋子里探的目光,叶茂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里剩的半个递过去,说:
“就咬了一口。”
闻言师祎也有些愣,可忽然一下,他就笑了。接过那半个包子的时候还一直在笑,咧着嘴把包子咬上一口,点着头“嗯”了一声,眼睛弯弯地说:
“这个也好吃,干嘛只买一个啊。”
师祎从小就知道自己好看,可他没法知道自己在叶茂眼里有多好看。叶茂的视线就差被他的笑脸牵着走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又在袋子里翻了一遍,确定真的只有那一个,才随便挑了一个拿起来吃,又没接话。
“看见这个了吗,床上你给咬的,我到医院换衣服的时候才看见紫了一大片,牙印都是乌的。”师祎吃掉了手里半个包子,感觉有点饱了,便小口小口喝着豆浆,又书接上回,“今天跟我搭班的规培生问我是不是被狗咬的,要不要去打疫苗。我就想起你发给我体检报告,一下就气得包子也吃不下了。”
说着偏头把脖子上那块敷贴露出来给叶茂看,一天下来那块淤青扩散得更大了,被医院走廊白花花的灯一照,看着有点骇人。可师祎一直笑着,嘴上说着气得吃不下,脸上却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笑得眼波都是晃动醉人的。
“然後我今天上手术就一直想着那半个没吃完的豆沙包,坐在台上的时候就想,‘饿死了饿死了我怎麽就少吃了那两口呢?’。可下了台对着盒饭没胃口,随便吃一点就要上台,上台了没过多久,又在想那半个包子!”
然後他就开始讲,讲这半个豆沙包如何困扰了他一整天,而他这一整天又经历怎样数不清的倒霉时刻。件件桩桩都是当时气得师祎肝疼的糟心事,可他把每件事都讲得抑扬顿挫,仿佛有趣得紧。他说话时还一直笑,笑得叶茂吃包子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视线一时看看师祎的脸,一时又看看他脖子上的淤青,目光流连舍不得移开。
如果师祎有记忆,大概会觉得这样的时刻很熟悉。他与叶茂有好几个月的光景里,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那时候他还很爱笑,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时时把笑挂在脸上,每回一见到叶茂,嘴角就会先抹开,扬起了,眼瞳里像点了灯一样映出光来。彼时师祎不让人来医院里找他,叶茂得空了就会发条短信,然後在医院侧面的小门树下等他,兜里揣着点吃的,一块桂花米糕丶一颗油桃或者一把瓜子。师祎出门来第一句话多半是喊饿死了,再歪着头等叶茂下文,看魔法小叮当今天会给他掏出什麽来。然後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开始絮叨今日医院破事。
此刻叶茂一动不动地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什麽。
“要是我性格能再温和点,或者说话能再圆滑点,平时人缘再好些,说不定能说服外科把闭式引流给做呢?那可是一只手啊……虽说整臂再植成功率不高,但万一成了,病人往後的生活就会完全不同。”师祎絮絮着自问,又没办法自答,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还有小杜,虽然我不是针对她,可她夹在我和陈副主任之间也很难做,我是不是不该把话当衆挑明了说?可如果不在交班会上提,肯定要被糊弄过去,不说就对了吗?”
叶茂明知这话不是在问自己,他也答不上来,想了想,从塑料袋里拿出最後一只豆沙包,递给师祎。师祎看见,一下子又笑开了,接过来说:
“可我刚刚吃到豆沙包的时候就在想,我又吃到豆沙包了,今天最大的心愿达成了耶。不管怎麽样,今天算是熬过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这话得到的是叶茂不解风情的回答:
“最後一个了,就买了三个豆沙。”
差点没给师祎笑岔气,笑得他抹着眼角的眼泪,忽然说:
“现在我相信了,‘他’可能真的很喜欢你。”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让叶茂一下子坐直了,木着脸不错眼地看他。
“因为我好几次见到你,都会忍不住想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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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师祎有嘴的时刻吧,也就失忆的时候才有了,下一章还能继续谈会儿恋爱(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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