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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好好,我看我看,今天都甭想吃饭了我!”
中午午饭过後,刑鸣还是来医院里看了看他,从鄢宁那里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倒是让人安心了不少。
“怎麽样,现场勘察完了?找到□□了?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
刑鸣才刚从门口冒个脑袋出来,何为就迫不及待地坐起身来,要跟他讨论讨论案情了。
“好好好!你坐下吧,死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问这麽多干什麽?没了你我就不行了?看不起谁呢,看看你那不相信我那样儿!”
何为的话被他梗在了喉咙,不知道还该不该开口接着问,反正看他的脸色,应该是没遇到什麽大的问题。
“放心吧,蔡局亲自连夜提审的金玉良,她已经招供了,说林瑶枝和牛芳林就是死在她的民宿地下室里的。不过具体是谁杀的人,动的手,她倒是不清楚。而且关于袁立三的买卖人口的犯罪行为,她也能转做证人,为我们提供证据。省厅已经在通缉袁立三儿了,通缉令也已经下发下去了。”
“蒋方义他们呢?王玉没事吧?那小子不会又躲那儿哭去了吧?”
“哭什麽哭啊!”刑鸣一把按倒想要起身去看的何为,“他们现在正搜查陆光富的家呢,另外——你的老情人,黎高远,也在南桥帮咱们的忙呢。”
“胡说什麽呢!”何为看了一眼门口,确定了鄢宁还没进来,这才松了口气,“别瞎说啊!我跟他就只是高中同学而已,多少年都不联系了,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翻我的旧账,害我不得好死啊!”
“哟哟哟,好好好,跟你没关系,跟我有关系,行了吧?”
“不说这个了,□□找到了吗?我跟鄢宁说,让他给你打电话,他有没有——”
“哎呀我知道!”何为才说两句,就又激动地爬了起来,刑鸣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按着他按个不停,“他跟我说了,就算是不说,我又不是瞎子,自己看不到啊?还有啊,你弄的那个牛粪,没给那帮人熏死,差点给我整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刚刚在现场,小罗都吐了好几回了,我也是,中午饭都没吃几口。”
“那正好,鄢宁出去给我买东西了,待会你也跟着吃点吧,晚上估计要熬夜,不吃点顶不住。”
“好啊,不过先说好,这可不算在你欠我的那两顿饭里头啊!”
“德行!真是抠死你得了!”
鄢宁买完饭回来,看见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人,本来还有些担心饭不够吃呢。可当他把饭盒打开之後,刑鸣一看那一碗红烧牛肉,顿时就忍不住了。
“他怎麽了?”
看着呕吐不止,狂奔出门的刑鸣,鄢宁还以为是饭菜不合他的口味呢。
“别管他了,他最近应该都不想看见牛这种东西了,给我吃吧。”
“医生说你要少吃点,但我怕你没胃口,所以这几样菜我就都点了。”
“没事,我身体好,不吃的话,我饿!就是些外伤而已,养两天伤口长上了就好了,没事的。”
“那也不能暴饮暴食啊,你躺着不能动,少食多餐,才能消化。赶紧吃饭吧,吃完我扶你去上厕所。”
他底子确实是好,所以即便是受了伤,看起来也没什麽大问题,能吃能睡的,就只是暂时还需要人照顾而已。
“刚刚阿姨打你手机了,我接的,我说你在准备出差,收拾东西呢,我没告诉她你受伤的事。”
“不说的好,不说免得她白白担心,她看起来像个女强人,实际上心里特别脆弱。当年我爸出事的时候,她赶着回来,差点没跟着去了,此後那麽多年,我出任务受伤,都没再跟她说过一个字,就是不想让她跟着瞎操心。”
“阿姨是在意你的。”
“她···她很感性,但又很理智,当年她不顾我外公外婆的劝阻,执意要跟我爸爸离婚去国外工作,就是这样。她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是我妈妈,也是她自己。比起我这点伤,我更希望她自己能过得更好。这些年我也没陪在她的身边,她经历过什麽磋磨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在她回来了,即便是她不来看我,我也觉得挺好的,很踏实。”
鄢宁也感动,也很羡慕他,在这一点上,自己就远不如他,能如此淡定自然地说出口了。
“老何,那边有情况了,胡北月查到了陆光富一年前在东林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存了东西进去,目前里面的东西还没备取出来过,蔡局已经带着人过去了。另外,南桥那边传来消息,在陆光富的老家,我们也发现了些情况。”
“什麽情况?”
何为有些紧张,赶紧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渴求地看向了门口那边的刑鸣。
“在他老家房子的後院里,他们···他们刨出了一具女尸,在一口水缸下面,南桥那边已经去通知受害者家属了。”
“能证实死者身份了?”
“她身上有张学生证,南桥市第一中学,吴茜茜。人死了十几快二十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为瞬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具尸体的发现,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在他的脑子里活生生地炸开了。
那天跟周老师的对话,也恍若就在刹那间一样,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我去一趟南桥。”
“哎!别去了,还有件事,我···刚刚黎高远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麽了?”
“周老师昨天病逝了,心脏病突发,没有抢救过来。南桥那边通知的死者家属,是吴茜茜的姑姑姑父。”
何为再次愣住,抓紧床单的手也在此时慢慢松开,他两眼无神地看向那边窗外,不停咽着口水,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是好事,至少她会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对吗?”
鄢宁蹲到他身前去,细声安慰着,但何为却并没有什麽别的反应。
“我食言了。”
“她们团聚了,你——你也不可能凭空找到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人的。”
“我该想到的,陆光富这个畜生,怎麽可能让她离开南桥呢,我怎麽没想到呢。”
鄢宁知道他性子执拗,有时候钻进牛角尖里就出不来了,这种时候,只能让他自己慢慢去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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