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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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刑场（第2页）

他皱了皱鼻子，把胳膊抽出来。

旁边有路过的同事张口打趣：“哎哟财神奶奶，你熏到陆处长了！”

女人嗔道：“什麽财神奶奶，叫杨科长！”

倒是对自己熏到陆序这事，没什麽不愉快。

这女人姓杨，职务是科长。陆序默默记下。听起来应该主管财会之类的业务。

打趣她的人凑上来，“湘如姐姐，拉着陆处长干什麽呢？”

杨湘如翻了个白眼，三人站到一处闲聊起来。

那人又问：“陆处长，今天怎麽样，顺利吗？”

陆序点了下头，“嗯，还好。”

杨湘如插嘴道：“刘处长瞧你说的，去第三监狱处决几个犯人，能有什麽不顺利的？这都快过年了，能不能有点吉利话？”

陆序觉得一直冷下去不太礼貌，便开口道：“没关系，杨科长，刘处长是好心。”

刘处长立刻得意起来：“看见没，连老陆都替我说话了，”他搭上陆序的肩膀，“陆老弟，我一直和站长说，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行动处处长，你这脸一冷下来啊，威严十足，底下人大气不敢出！不像我，太面善，不崩上一两个人，都以为我好欺负，管不住啊！”

他这一说，杨湘如的脸阴了下来，“刘润秀，你高明啊，一句话骂两个人。”

“不不不不，”他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头，“我刘润秀对天发誓，要是刚才有影射陆处长和杨科长的意思，天打雷劈！”

杨湘如这才饶了他，又勾住陆序的胳膊，“行了，吹了半天冷风了，赶紧上去吧！”

刘润秀匆匆出门去了。陆序这次没有抽回手臂，任她挎着。

她还算有分寸，进了小楼之後就松开他。两人并行，楼梯显得窄了点，她便落後两步，走在陆序身後。

刘润秀，行动处处长。陆序默默记下。

此人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相油滑，看上去与自己关系过得去。

这栋小楼只有两层，上了二楼就直接到了办公区域。他缓步走上走廊，两侧是两大排办公室，门口钉着各处室的名牌。

所有经过的人们都在同他打招呼，他微微点头回应，装作不经意，在每个办公室门口稍稍放慢脚步。终于，在特别情报处的办公室门口，杨湘如和他打了个招呼：“陆处长您忙，我先回去了！”

陆序走进去，屋里有两个人，靠窗的那张办公桌空着，但是看上去再往里走还有个套间，他在门口略停了停脚步。

“陆处长回来了！”靠门口坐的年轻男人忙不叠起身，进了里间拿出个白瓷茶杯，倒掉杯子里的陈茶换上新的，又把在通风的窗子关上。

墙边坐着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但圆胖，脸面看起来十分和善。他合上报纸，同陆序寒暄起来：“这麽冷的天，不就处决几个犯人，还值得你亲自去。”

陆序微微笑了下，说：“谨慎些没坏处。”

对方无可奈何地擡眼看他，开了话匣子：“老陆，要说咱们83号我孔维民服谁，就你陆处长一个！这麽多年从没和人红过脸，不争不抢兢兢业业，为83号立了多少功！他孙利锦怎麽就是看不见呢？”

倒完茶回来的年轻人赶紧把屋门掩了掩，回身说道：“孔处长，祸从口出啊！”

孔维民不服气：“小曹，我哪句话说错了？就是他孙利锦站在这里，我也照说不误！咱们不说远的，就说今天这事，这批犯人上个月就该处决，我都找老孙报了两回了，不让，非说再等等，这一等，好了，出事了吧？”

出事了？

陆序在里间的门口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等他们说下去。

小曹也叹了口气，“唉，这事真不怨咱们，谁能料到人都打成那样了，还能跑……”

孔维民接着说道：“人一跑，他孙利锦倒知道害怕了，忙不叠的就要处决这批犯人，早干什麽去了？！也就是你老陆好脾气，还亲自去，要我说，谁爱去谁去！要是没人去，就让他老孙自己去！”

说到这里，小曹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赶紧捂住嘴。

孔维民倒不对自己人生气，扬眉问他：“你笑什麽？”

小曹说：“咱们整个83号啊，也就您孙副处长会说陆处长有副好脾气，您不知道吗，他们都可怕陆处长了，私下里叫他陆阎王……”

“不就因为老陆话少麽，”孔维民不以为然，“再说了，我看财神奶奶就不怕，刚才不又粘上来了？”

小曹：“……倒也是。”

孔维民又道：“曹金喜，你都来了一年了，还不了解陆处长吗？他要是脾气不好，你还敢在这儿当面说什麽‘陆阎王’？”

小曹讪讪一笑：“知道是知道，但是咱83号没我说话的份儿啊！”

陆序听完孔维民这通抱怨，大概理清了思绪，回了里间自己的办公室。

这间屋子不大，南面是扇玻璃窗，采光不错。进门有个衣架，旁边是脸盆架，里面有半盆清水，搭了一条毛巾。屋里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有些档案文件之类的纸质材料，桌边是木质书柜，装得满满当当。

陆序把身上厚实的大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在脸盆里洗了手，坐到桌後。

桌上刚泡好的清茶还冒着热气，氤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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