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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人部落里一旦开战,所有成年男子能骑马的统统都需要上战场,每个人携带好自己的弓箭丶刀斧丶马匹和干粮就直接向目标地点行军了。
但鲜卑人的作战要远比这复杂得多,融入了汉人文化的鲜卑人也开始注重装备的配备。使者眼看着一人一马的骑兵背後有数倍于他数量的辅兵负责运输武器丶护甲丶弹药丶粮草等等一切资材。
而这些资材的先进程度也让匈人使者实际感受到了蛮荒和文明之间的差距,如果说使者目睹辅兵们开始为骑兵穿着整套全身甲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只是羡慕的话,等辅兵们拿出战马的全身甲的时候他脸上是根本掩盖不住的震惊。
“战……战马也要披甲,这难道不浪费吗?”使者看着面无表情在一旁督战的拓跋珪,想弄清楚这是不是只是鲜卑人为了夸耀自己的财富而做的无用功。
“你,带上你的一队人马出列。”拓跋珪点了点先全副武装完毕的那个骑兵队的队长,後者带着他那一队的其馀四十九人一同站出来到了队伍跟前,“对面的部落应该够一个千人部,你一个小队足够击溃他们了吗?”
“回可汗,请给我一刻钟时间。”
“那去吧,其他人就一边准备一边在这里给你掠阵,你若是一刻钟内不拿下对面,那这个队长你也不必再做了。”
“请可汗放心。”那位队长行完礼後就回过身取下了马匹上挂着的一副弩弓,“全队执弩弓准备,跟我冲。”
本来柔然的部落被鲜卑人堵到後还在整队阶段,他们本想着鲜卑人这里也仍旧需要一点时间,谁知道队伍里面却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
尽管重甲骑兵在近距离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无比震撼,但是老远望去五十人的规模是远远不及千人队的。所以柔然也好匈人的使者也罢,内心都升起了一股这群人在找死的想法。
“每人各自瞄准目标,开始散射。”在目测进入有效射程後,在队长的一声命令之下,整队骑兵放下缰绳双手执弩开始射击。
因为鲜卑人手里的强弩有效射程要大于柔然人手里的弓箭,而拓跋珪虽然没有得到汉人的诸葛连弩那种夸张兵器,但也给他的精锐骑兵队配备了快速上弦的机关弩。所以在观战的使者看起来,鲜卑人这里单方面射了两轮之後双方才进入了对射阶段。要不是五十对一千的数字对比太过夸张,刚刚那两轮散射过後鲜卑人就可以原地庆祝胜利了。
而这还仅仅是鲜卑人这边装备碾压的开始,当对面的柔然开始还击,鲜卑人连躲也不躲,骑着马匹就朝着箭雨的方向冲锋,被特别设计用来防御流矢的护甲很好地发挥了它的优势,让这五十人没有任何伤亡地冲到了对方阵前。
此时的鲜卑人早就已经将弓弩挂回去换成了执刀的姿势,而全身重甲的第二个优势在此时此刻彻底展现。骑兵们压根不在乎对面柔然人的队形,只是认准一处人马密集的地方就直接撞了进去。有重甲保护的马匹带着近乎倍于对面的重量撞上肉身的马匹,痛苦的嘶鸣声此起彼伏。而骑兵们如闲庭信步般顺手补刀,或人或马,他们所过之处不留任何活物。
“恶鬼,你们都是恶鬼!!”
在穿插进行了几次同样的扫荡之後,这一队骑兵如今人人浴血,在剩下的柔然人眼里,他们就是地狱归来的索命恶鬼,于是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一整个部落的柔然人彻底崩溃了,他们丢弃同伴,不顾家人,以一种疯狂的方式驱使身下的马匹离开此处。而那整队骑兵在点杀了几个射程范围内的败军後选择控制住剩下的老弱妇孺。
“啓禀可汗,敌部主力已经溃败,除少数人等逃离战场之外,其馀尽皆伏诛,总共耗时一刻不到,幸不辱命。”
脸上都是血的队长在对着拓跋珪报告之後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使者一眼,边看还边挑衅地舔掉了自己嘴唇上属于敌人的热血。曾经断言鲜卑人已经丢掉祖先血性的使者在双方的对视里迅速败下阵来,他别过脸去不敢再直视这位鲜卑勇士。
被这一战的战果震慑住了的使者迅速向拓跋珪表示,匈人的东归也许还是个不成熟的考量,他会将此行所见所闻回去禀告他们的单于,请他三思而後行。
已经达成自己目标的拓跋珪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要凑成这样一队重甲骑兵需要的代价极大,整个大魏朝也没有几队这样的人马。不管如何,至少几十年之内,大魏朝不用担心西域那一块再出现什麽强劲的对手了。
数月之後,已经回到匈人部落里的使者在和他们的单于汇报此行的所见所闻。
“是这样吗?东方的帝国强大到匈人无法战胜吗?”
此时此刻,匈人部落的首领乌尔丁脸上露出了一阵既向往又落寞的神情。向往的是他想亲眼见证他的使者口中那支无敌之师能强大到何种地步;落寞的是因为这支无敌之师的存在,匈人恐怕再也回不去祖先所在之地了。
“是的,单于,他们远比我所能形容的要更强大。”
“那依你之见,有什麽是我们能向鲜卑人学习的吗?”
“我觉得匈人不能再以松散的部落状态存在了,我们必须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这样才能像那些鲜卑人一样更好地发挥出匈人的力量。”
“报!”此时一个传令兵从远处飞驰而来,“报告单于,您的儿子蒙杜克差我前来禀报,他的女人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想请单于为您的孙子取一个名字。”
“名字?”这并不是乌尔丁的第一个孙子,何况他正在因为回不去东边而内心感伤,他望向身边的那条河流,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子子孙孙恐怕只能一直生活在这条河流边上了,“就以这条河作为他的名字吧,在阿提河边诞生的孩子,就取名为阿提拉吧。”
“是,单于。”
“东边去不了的话,也许可以试试去西边,那群白皮羔羊应该不会像东边的鲜卑人那样强大,你觉得呢?”
“单于说得有理,白皮的羔羊们天生就该被牧人驱赶和宰杀,而匈人自然就该成为这个牧人。”
一切就像乌尔丁和使者计划的那样,匈人开始建立属于他们的帝国,然後一代代一路往西,等到那个叫阿提拉的孩子长大後,整个欧洲都恐惧于这位牧羊人手里的铁鞭,他们给了阿提拉这样一个称呼——
上帝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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