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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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考序章(第2页)

瑟拉米克举手打报告,随後便拿着课本,平板和笔到教室後面。一两分钟後,欧茨也举起了手,走到教室後方。瑟拉米克和小花栗鼠对视一眼,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与困倦。虽然站着听课确实不会突然睡着倒下,但所谓能更好地集中注意力大概只是规则制定者的臆想。後面没有可供放东西的桌子,于是瑟拉米克发觉自己很难在拿好所有东西的同时规整地记好笔记。历史老师的课件仿佛在不停地翻页,瑟拉米克挑着重点草草记下,画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符号,馀光里瞥见欧茨已经放弃,只拿着平板一张张拍下课件的照片,估计要把作业时间分出来一部分去整理这节课的笔记。过不了多久,双腿的酸痛就开始占领瑟拉米克的注意力,她不动声色地微微晃动双腿,希望它们能再坚持坚持。但很快,一直举着东西的双臂也开始隐隐作痛,瑟拉米克坚持着又写了几笔,终于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强撑着记笔记,那麽两处的酸痛就会在大脑里压过历史老师的单调声音,这节课过後自己只会收获满满的笔记和空荡荡的头脑。于是她索性放下拿着东西的双手,这一个小动作带来的释放和轻松超出了瑟拉米克的预想,一处的疼痛停止叫嚣後,大脑明显运转得更加顺畅。瑟拉米克只听着历史老师的声音沙子似的扑簌簌落下,尽力在脑子里标示出做题可能会遇到的重点,决心这节课下课就做一部分历史作业,赶在细沙溜走前混点水进去,让它们在脑子里扒得更加牢固。一旁的欧茨好像也意识到了拍照并没多大作用,几十张照片整理起来要花费的时间她完全无法负担,于是也学着瑟拉米克放下双手,只集中注意听课。

终于,在经过了瑟拉米克认为过于漫长的时间後,终于只剩下两三分钟下课了。瑟拉米克和欧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整理着东西,忽然听见历史老师说:“来我们看看这份笔记。”

瑟拉米克擡头,历史老师正站在一个小星星的桌前,把她的笔记拿起来举高了展示,又让班里同学传阅:“非常漂亮,非常规整,很全面,嗯,能看出来她花费了很多心思,很认真。”

笔记传到瑟拉米克和欧茨的桌上,两人聚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笔记。摊开的一页并不是这节课的内容,而是上次课的。内容也确实细致,瑟拉米克甚至瞥到几句来自历史老师,但与课题并无多少关系的闲话,一字不差。但最令她惊诧的是,这个星星统一下发的化纤纸本子几乎难以认出本来的面目:每个角落都挤满了小小的,模样规整的字母,连弯鈎的弧度和倾斜的角度都相似到仿佛是比着尺子産出的流水线工艺品;并且,文字的主人似乎觉得不过几段就换一个颜色书写是对现有文具的一种浪费,红色,紫色,绿色等等在纸上毫不吝啬地跳跃舞动,在色彩上相互呼应却和内容并无多少牵连;最後,仿佛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纸张,本子上所有本应是空隙留白的地方都用荧光笔弯弯绕绕地画出了花边或波浪线,争相装点着所剩不多的空间。

瑟拉米克稍稍後仰,被这个五颜六色的本子晃得彻底睡意全无。欧茨把本子传给下一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瑟拉米克不得不转开眼睛以免笑出声。她望向本子的主人,此刻正在历史老师的夸赞下努力谦虚地低下头,但翘起的嘴角仍暴露了她内心的骄傲。瑟拉米克对那个小星星有印象,她听小课,并且习惯在瑟拉米克收集问题方便一起讲时不出声,总是之後才私下里来找瑟拉米克。她成绩不算好,在中下游徘徊,但瑟拉米克一直有印象她很努力,似乎任何时刻都把鼻子埋在课本里,手上总攥着一支笔,不住地写写画画。如果这就是她平时努力的方向,那结果就毫不意外,瑟拉米克无奈地想着。她可以想象那些笔记耗费了多少时间与精力,这本来都可以用在记忆和刷题上。但是笔记!瑟拉米克知道自己不该看低别人的学习方法,然而她想到那个小星星的成绩和排名,发现很难告诉自己这种呆板的学习方法能取得什麽惊人的成效。广播里下课铃声响起,历史老师诚恳地闭上嘴巴,等最後一声落下,便又接上了刚刚的话语,仿佛从没被打断过一样。瑟拉米克已经习惯了历史老师在下课後的絮絮叨叨——她和欧茨把它们称之为“惯性音节”——只在平板上调出了历史练习册,开始完成这堂课对应的习题。

後面的两节外语课和化学课也没有带来任何好转。瑟拉米克真希望每门科目的老师不要再强调月考如何临近,而她们所学的课程如何还差一点没赶完,并再三提醒学生们别忘了自己复习前面的知识点。这开始让她的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并且无意识地拧胳膊上的肉。

晚饭时间去食堂的人越来越少,选择留在教室的人越来越多。瑟拉米克终于意识到星星为什麽强制所有人排队在早餐和午餐时去食堂——哪怕你不吃东西也要在那里坐着——但在晚饭时间却给了学生们选择。因为繁重的学习任务一旦开始堆积,小星星们就注定要舍弃一个时间段来应对课业。瑟拉米克和欧茨本来想着找机会在晚饭期间去找一找松柏,前者仍抱着再去见一次艾佩尔的希望,但发现她们根本负担不起这样的奢侈。九月份入学第一个月的考试只是入门;十月份本来应该真正难起来,然而出题老师们在那个月都神秘地忙碌起来,任课老师从不多说,但脸上时常带着紧张的神情,瑟拉米克猜测或许和鬼屋事件有关。于是十一月份就相当于她们入学以来第一次全方位的,真正的月考。

瑟拉米克忙着应付今天的历史作业:两张卷子,四页练习册和预习任务的课後习题。今天上课到後面完全没记笔记,当时觉得还没什麽问题,但现在瑟拉米克简直想狠狠地踢过去的自己一脚。倒不是说她做不出来题目,只是每道题都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去想,在两个选项间犹豫挣扎,效率极低。後面的大题更让人头疼,瑟拉米克做作业一向不喜欢怎麽翻书,觉得太慢而且抄写也没有任何意义。在第五次卡在大题上後,她长叹一声,拿起课本,决定和欧茨一样至少先把内容大致过一遍再合上书去写。瑟拉米克一目十行地速读课本,放下书时脑子有些晕晕乎乎,也不知道真正记住了多少,她重新拿起笔,馀光瞥见欧茨正对着上午剩下来的政治作业皱着脸,一副拼命回想的痛苦模样,看起来没比瑟拉米克好到哪里。两人只在刚成为盟友时试图把作业时间表同步,同时写一门科目,也更好沟通交流,但这个计划没过多久就被现实打败。瑟拉米克和欧茨的学习方法和做作业速度都不相同,与其坚持让一方拖拽着另一方,不如各学各的,留着问题到喝水时间再沟通。

瑟拉米克终于在最後一道历史大题上写下套话结语——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得分点了——立刻把它提交上系统,知道自己虽然绝对不可能靠这份作业挣到绩点,但应该也不至于被倒扣太多,然後她就听到了欧茨的喘息声。

声音很粗糙,像是生锈的金属片从什麽东西上划过。瑟拉米克猛地扭头,看见欧茨双眼失焦,一只手死死地揪住夹克衫的前襟,那可怕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口罩中传出。

“口罩摘了,”瑟拉米克低声道,一面迅速拿过欧茨的水杯,拧开杯盖。令瑟拉米克庆幸的是,欧茨明显还没有到自己取不下口罩的程度。她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把口罩摘了下来,从瑟拉米克的手中接过水杯,先是抿了一小口,然後便小口地啜饮起来。瑟拉米克看到欧茨的嘴唇几乎褪去了所有血色,变成一种石膏似的灰白。她自己也摘下口罩,补充了点水分。

“我就是记不住,”欧茨小声说,她双手抱着水杯,呆呆地看着蒸腾的水汽,“政治,历史,地理,化学,有时候甚至连语文也是。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背了,但其实在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停留不了太久。”

“首先,我知道这不是真的,”瑟拉米克说道,举起一只手示意让自己把话说完,因为欧茨看起来要开口反驳,“我知道班里确实有人记不住东西,不管怎麽努力都一样。但是,你是班里程度最好的那一批学生,而这绝不是‘运气’,”她的声音在说到旧语词时放得更低,“最近压力太大了,所有人都是,但有人需要紧张的氛围才能好好学,有人不需要。你就不需要,欧茨,你哪怕在最放松,所有人都懒散掉的情况下也能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把紧张气氛的影响降到最低,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按自己的节奏和方法去学。”

欧茨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把脸埋在杯口。等她再仰起脸时,细小的水珠把她的眼睫濡湿成墨黑,也许是因为对着热气贴了一会儿,她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谢谢你,瑟拉米克,”她勉强笑了笑,“至少你还对我有点信心。但要去忽视,”她小幅度挥了挥手,“这些,真的很难。我们还有那麽多作业,怎麽会有那麽多!”欧茨的声音有点抖,“每科老师都觉得自己的科目是最重要的,我们也就只用应对那一门课,但谁都知道着完全不现实!要背,要记,要写,还要改错,我之前还感觉自己哪科都不算差,但现在几乎挑不出来一点好的。”

“你的外语一直很好,“瑟拉米克安抚道。

欧茨吐了口气:“我们都知道,那和星星没太大关系,”她低声道,两人都想起来宿舍里的一小摞书,“而且外语不需要背啊,那些题目确实很恶心,绕来绕去也不知道到底在考什麽,但至少你不用拼命去想,是不是自己记串了概念或者记错了年份……”

“那是你,”瑟拉米克指出,“对大多数人来说,包括我,外语要背的是最多的。好吧除了政治。但我记得你开始一直是按理解的方法去学其他科目,那不管用了吗?”

“太耗时间。”

“背东西,写题翻书不耗时间吗?重要的是你能记住,欧茨。每个人学习的方法不一样,一味地背和读不适合所有人。像我就不会一字不差地诵读,只在重要的知识点重复几遍。大多数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学习方法是什麽,如果你知道,就把它利用起来。而且,”瑟拉米克顿了顿,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听她们的对话,“我们的绩点还存馀很多,有些作业,判断一下,太基础或明显不会考的,你就先放着。我们能负担得起。这样至少你有时间去按自己的方式去备考了。”

欧茨看着瑟拉米克,就在後者以为自己说错话时,小花栗鼠突然靠过来,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拥抱。瑟拉米克完全没料到,只僵在原位,等欧茨都退回去了,她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麽。瑟拉米克拿起水杯,转移注意似的喝了好几口水,眼见欧茨已经转头开始写题了,她才重新戴好口罩,闷闷地补了句:“记得吃点东西,我觉得你刚刚的情况和没怎麽吃饭有关系。”

瑟拉米克直到晚读开始才放下笔,她举起手哈了哈气,感受到温度短暂地触碰手心又迅速消逝。看了一眼角落里落灰的空气净化器,她叹了口气,把刚刚完成的历史练习册在平板上提交系统,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听到骨头如干枯的树枝,发出令人不适的咔吧声。其实不止欧茨,她自己也开始觉得难以应对堆积的作业和没完没了的背诵任务。马上就结束了,瑟拉米克一边告诉自己,一边从桌肚里掏出晚读打算背诵的语文课本,至少在月考之後她们会相对轻松——几天?一周?期末大考和庆典沉甸甸地压上心脏,瑟拉米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坚定地聚焦在考完试後的放松上。

然而,Z的到来打断了进行中的晚读,他看上去比这一周任何时候都更加烦躁,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班里的朗读声迅速消失,仿佛被吹熄的蜡烛。

月考延迟了,整整一周。

“就因为流感?”“现在又没人发烧重感冒。”“也没见停止正常上课啊!”

Z刚转身离开,班里就爆发出一片嗡嗡低语,每个人都扭身和同桌或前後桌激烈地讨论着,甚至没人拿着课本或平板装出读书的样子。但瑟拉米克一句话也说不出,自从Z说完通知,她的喉咙就好像被一大块海绵吸干了所有水分,口腔内的表皮干巴巴地紧缩着,喉咙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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